水马龙,往来商旅不绝,两旁旗幡招展,各色商贩门前生意兴隆,买卖的宾客络绎不绝,到处都是鼎沸吵杂的叫卖吆喝声,自董羿入驻河东以来,这个废旧甚至有些荒凉的重镇,终于又焕发了往日的容光,难得的热闹喧嚣了起来,百姓们的脸上,也难得的多出了灿烂的笑容,大伙相信,不用很久,这里就能再次变成昔日魏国大都的繁华景象。
董羿减免了河东郡下所有百姓商贾三年的赋税,更增设各种作坊,扩建集市,惠待往来商旅,过往的商贩,无论是买卖药材,还是贩卖马匹,又或者运送皮革绸布,官府所征收的税钱,都少的可怜,加上不少惠民的政策颁布,不少外地流浪漂泊的难民纷纷涌入河东,让河东变得日益热闹起来。
“行人闪开,闲人让道。”
街市上忽然一阵激荡的铜锣声响起,紧跟着传来阵阵嘹亮的吆喝声,几个策马挥鞭的官军在头前开道,身后则跟着不少满载粮草物资的运输队,车队两旁,紧紧跟随不下上千名手持刀剑的军卒,行人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纷纷乖乖闪退到两旁。
“这是运粮的车队,不知要送往哪里?”不少外来的客商有些纳闷,看着乌压压肃穆严整的车队依次驶过,忙冲身旁的当地人询问。
“这就你不知道了吧,这是往前线运送的粮草,前线正在打仗,难道你不知道吗?如今诸侯讨董,这么大的事,你四处行商,竟然消息如此不灵通。”身旁的百姓瞪了那客商一眼,略带讥讽的笑道。
“你家太守不是丞相大人的儿子吗?难道他也参加讨董大战了?”那客商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讨董?讨个屁,我家太守此行是专门讨伐关东诸侯,关东诸侯,口口声声为了百姓,为了社稷,全是胡扯,拿着百姓的血汗钱,屁事不干,整日花天酒地,置酒清谈,甚至盟主都想撺弄着别人当皇帝,什么讨董匡扶汉室,我家太守大人说了,百姓安居乐业,才最是要紧,诸侯讨董,不过是个滑天下大稽的闹剧。”
那客商一怔,想不到河东当地的百姓居然如此诋毁关东诸侯,一听到议论此事,不一会的功夫,身旁又聚拢了不少人,众人三言两语,一谈到关东盟军,都是嗤之以鼻,这让外地人着实纳闷。
“可盟军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啊,就算之前有些懈怠,现在不是正在进逼洛阳吗,你家太守这不是违背民意,背道而驰吗?”
“草,敢这么说我们太守,兄弟们,干他。”那客商刚替诸侯们说了一句话,便见周围这些百姓一个个眼珠子顿时瞪的通红,攥拳擦掌不由分说便扑了过来,刚要辩解几句,拳头已经雨点般砸了过来,不多时,那客商抱头倒地,被打的狼嚎鬼叫,着实凄惨。
“你他娘的懂个啥,诸侯讨董,与我们河东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我家太守说了,过了黄河,就是我们的地界,若盟军来此纵恶,坏了河东的安定,便是太守的失职,诸侯讨董,我家主公可以不管,但我们河东,绝不能受到战祸波及,太守跟丞相是骨肉至亲,能置身之外,两不相帮,已经难能可贵,我家太守,只是领兵拒守,并不是主动挑衅,盟军爱干啥干啥,只要不来我们河东滋事,就成,其它的我们一概不管。”
此次出兵,虽然董羿的目的是尽力消灭盟军,不给盟军翻身的机会,可在河东当地,散播出去的消息,却是董羿带兵镇守河东,阻止外敌进河东滋事扰民。
从表面上看来,董羿领兵镇守邙山,甘宁拒守黄河渡口,的确很像保家卫国的忠义爱民之举。
贾诩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在连番利民举措之后,在河东,董羿正逐渐的被百姓所接受,所拥戴。
“老子他娘的真冤,不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吗,哼,这些刁民真是可恶。”
被打的狼狈不堪的那客商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的墙角处想坐下歇口气,刚抱怨了两句,便瞧见两个身穿锦衣腰悬佩刀的利落壮卒踏步来到近前。
“你们是什么人?”那客商吓的脸色煞白,忙颤声问道。
“带走。”直到被带进冷森严酷的地牢,那客商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谁,只是嘴欠多说了那么一句,便得到了懊悔终身的教训。
这里竟然是锦衣卫大牢!
收集情报,散播消息,是玄机阁的职责,而负责清理铲除敌对或者居心不轨者,则属于锦衣卫份内的事。
这个客商,其实并没有不轨,也没有居心叵测,可是,河东郡下,一切不利于董羿的言行,贾诩都不允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