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盖土踩格子。
除了这些画面,沈玉英的记忆里还有一片一片的小黄花。
这小黄花大的就是蒲公英花,她们小时候会撅一根蒿子棍,把蒿子棍上的枝枝叉叉,上面撅下去,把蒲公英的花连梗采下来,套在蒿子棍的枝枝叉叉上。
就会得到一个大大的黄色花树,然后拿着花树满地的疯跑,开心的不行。
和蒲公英差不多时间开花的,还有一种小黄花,沈玉英小时候不知道它是什么花,但是对它印象特别深,不是它开的有多好看,而是因为它的花太小了,小到花瓣都得仔细看。
它的花小,种子更小,沈玉英后来学草药了才知道,它叫葶苈,它的种子叫葶苈子,也是一种中药。
葶苈,是十字花科十字花属,葶苈子取自十字花科娘蒿或者独行菜的干燥成熟种子。
分别被称为南葶苈子和北葶苈子,可以治疗咳喘痰多,胸腹腹水等病症。
小时候看到的遍地是杂草,现在看到的遍地都是宝。
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山湾里,靠近上边比较干旱的地方有蒲公英和葶苈,还有车前草。
在下面有紫花地丁和小米口袋,再再下面土地稍微肥沃一点的有茵陈,旋覆花。
再下面靠近水边的就更多了。
大蓟,小蓟,飞廉…!
旋覆花,菊科植物,地上干燥条叶为金沸草。
金沸草,味道苦,辛,咸,归肺,大肠经。
包含多种化学成分,还有白芷胡,毛柴胡,黄柴胡,黄花草等称呼。
这些常见又好挖的草药,沈玉英自然不会自己挖,她都是告诉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挖。
虽然这些草药遍地都是,价格不贵,但是能卖几个铜板,都能让这些孩子高兴半天。
大地里男人汉子们翻地,准备种大田。
田边地头孩子们一边唱着,沈玉英教他们的儿歌,一边挖草药和野菜。
“叶片有裂有刺,颈无刺,是大蓟。”
“叶片无裂有刺,颈无刺,是小蓟。”
“叶片有裂有刺,颈有刺,是飞廉。”
“叶片有裂无刺,颈无刺,是泥胡菜。”
“………是一点红………是小一点红!”
沈玉英领着癞痢头和小猴子,还有巧果儿,也在地里捡草药。
对,就是捡草药,要不这荒地翻起来,这些草药就都被埋在土里了。
看到沈玉英捡的一篮子一篮子野草,跟着翻地干活的徐老蔫和石家兄弟,挠头憨笑。
这些东西他们以前最多就是采回家,做些菜糊糊吃,哪能想到这些野草也能换钱。
他们今年都只种了几亩地,粮食种子太贵,荒地还要给衙门交租金,实在不敢多种,也没有银子多种。
幸亏住在这湾里,家里大孩子能在制药作坊做工,小孩子能采草药卖。
他们在里正这里帮着种地,不但吃陆里正的,还有银子拿,这日子才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