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了一个盒子里,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送了她两件东西了,可是自己又回报了他什么呢?
揽月殿中,玉珠公主气的吃不下饭,外人都说她病得很重,可实际上她好的很,只不过是被母后禁足了。
自从父皇隐晦的跟她提及殷云拒婚的事,玉珠的脾气越发见长,接连惩罚了好几个宫婢,用父皇以前送她的玉鞭抽的他们皮开肉绽,这事儿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认为她德行有亏,失了公主的体统,便将她禁在了自己的宫殿,让外人一律不准进入探望。
因为被拒婚,又被禁足,玉珠开始闹起了绝食的脾气,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她能选上殷云,是她看得起他,就凭他那身子骨,还有胆子拒绝父皇的赐婚,真是给他脸了。
这几日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皇后心里也很心疼,想着帮她最后一把,便召了茹娘进宫,打算让这女子主动下堂,也好全了公主的姻缘,可没想到半路上被贵妃得知了消息插上一脚,到嘴的话也吐不出来了。
玉珠从宫女那儿听得消息,眼睛里迸发出浓浓的怒火,这下子是真的和他们杠上了,她不吃饭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官家的耳中,批完了奏折便来看她。
看着玉珠公主憔悴的脸,官家很是心疼,亲自端过一碗红豆薏米粥,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热气,然后凑到女儿的嘴边,“不吃饭怎么行,多少吃一口,父皇亲自喂你,你也不给面子?”
玉珠公主本来是气鼓鼓的,可是当父皇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诱惑着她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饶是如此,她还是执拗的闭紧了嘴唇,可珍珠似的眼泪一串串的从眼角滑落,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管家叹了口气说道,“总归是你想做什么孤都答应你就是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眼泪可是值钱的很呢。”
玉珠公主这才施舍地吃下了那一口粥,以前觉得并没有多美味的食物,如今却成了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她便一口接一口的享受着父皇的投喂,官家这才放下心来。
“父皇,我想去上书房读书,和太子哥哥一起,可以吗?”玉珠公主虽然不哭了,可眼圈还是红红的,她揪着圣上的袍子不撒手,来回的晃荡着。
官家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学习呀,莫不是因为你太子哥哥换了一位新老师的缘故吧。那我可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父皇会给你再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比他好上一万倍。”
其实官家一开始就不看好殷云,只不过是女儿喜欢,谁知道那殷云并不识抬举,如今他想着干脆让兰一臣做女儿的驸马,那可是他最重视的臣子,也是他最为理想的女婿人选。
玉珠暂时还不知晓他的心思,嘟着嘴道,“跟老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母后说我德行有亏,学问不佳,以后若是嫁了人,惹的夫婿不喜,让皇家脸面无光,岂不是成了我的不是。父皇,你就答应了我吧。”
“那也不应该去上书房,那都是男子的学堂,你去了成何体统,我单独为你找一位女先生,这总行了吧?”官家只好退而求其次,也不想让她和殷云有任何的接触。
谁是公主一反常态,竟答应下来,“不去上书房就不去吧,不过这女先生要我自己来挑。”
“好好好,这随你的便。”官家任由她胡闹。
三月春分,昼夜均而寒暑平,许多贵妇进了宫,主要是为公主选教习先生,茹娘也在受邀之列,即使她并不想与皇宫扯上任何关系,可她身为命妇无法抗命。
公主懒洋洋的坐在榻上,来朝见的共有十人,每人面前一张书桌,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玉珠身边的大宫女芳岁吩咐这些贵妇给玉珠公主画一幅肖像,用时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开始拿笔蘸墨,时不时的端详一下公主的容貌。
茹娘被安排在最末尾,离的有些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自己的墨沾在纸上的时候立刻晕染开来,显然是水放多了,可这墨也都是宫人安排好的。
她评选不上教学先生无妨,只是若因此得罪了公主,闯下大祸,恐怕没人救得了自己。
她心思百转千回,看别人已经开始勾勾欠欠了,她沉思片刻,就地取材,取下头上那支夫君送给她的明珠簪子,划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滴滴鲜血晕染在了画纸上,然后用毛笔细细的匀抹开来。
她的画工虽比不上夫君,可也算是有自己的特色,夫君擅画山水,而她爱画人物,所以家中挂在墙上的菩萨像都是她自己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买了画技高超的画师的画作。
玉珠公主在上首坐着,没有看任何人,却独独紧紧盯着茹娘,是她特意命人换了次等的墨水,好让茹娘出丑,没想到她竟然另辟蹊径,竟然以自己的鲜血为墨,真是一个大胆的女子。
只是玉珠公主并没有因此而欣赏,反而越发嫉妒,她看到了那支珠钗,上面的夜明珠她熟悉的很,从小带在身边把玩的东西,即使被打磨成了一只宝珠的形状,她也记忆深刻。
她长长的指甲插进自己的掌心,那可是她特意送出去的定情信物,竟然就被当成礼物送给了他的妻子,这让玉珠公主如何能甘心。
等到画作一一被呈上来,玉珠公主随意的翻了翻,最后在茹娘的画上停顿了片刻,在一片红枫林的背景下,画上的红衣女子显得那么的飘逸,只可惜女子的脸庞看得不甚分明,说不上是不是自己。
玉珠公主不得不承认这幅画是极美的,甚至在所有贵妇的画中可以成为上品之作,然而玉珠公主还是能挑出错来,她让茹娘上前,声音冷冽的问道,“本宫记得本宫的要求是画一张本宫的肖像,可这女子是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