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着听着,不知为何她的嗓音开始渐渐模糊,如同被拉远了一般。
萧溟蹙了蹙眉,竖起耳朵,却还是感觉那声音逐渐减小,最后竟化作虚无。
“……”
他看着眼前的人嘴唇依旧在动着,可他听不见了。
心中一丝慌乱掠过,却被他迅速压下。
幸好他还看得见。
南溪读着文书,看到有趣的地方唇角不禁勾起。
“夫君,你看这位陈大人,他说他那里的番石榴已经慢慢开始熟了,问夫君要不要尝尝?”
“溪溪想吃么?”
他通过她的唇形大致猜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于是便询问她。
他看着她抬手拄着下巴,好像真有在认真思考。
“番石榴嘛,这个我倒是没有吃过,夫君,有时间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随你。”
胸中一股窒息感突然传来,萧溟哽了下声音,轻咳一声将那感觉压下去。
只是下一刻他便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随后整个陷入黑暗。
他眨了眨眼睛,依旧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
继听觉消失之后,他又看不见了。
他干脆闭上眼,南溪叫了他几声见他没反应,心中便猜测他是累了,忙不迭将他扶着躺下。
“夫君,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她说完这话便要转身出去,手腕却被他抓住。
眼前是一片黑暗,周遭空寂虚无,他道:“别走。”
南溪愣了一下,便欣然同意下来。
“好,夫君,我不走,我陪着你。”
南溪脱了鞋钻进他的怀中,又给两人盖好被子。
萧溟将人搂进怀中,下巴埋进她的颈窝,大力嗅闻着她身上的槐花香气。
现在五感他已失了两感,下一个是什么,他不敢想,更不想让南溪知道。
所以他只能努力感受这最后的温软,将这些刻划入记忆。
对不起,溪溪,可能……没办法再陪你了。
——
质子府。
上官颜夕已经好长时间未见过皇甫夜了,所以她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还算是安稳。
倒是每天一成不变的汤药喝着,甚至让她喝出了习惯。
这天她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皇甫夜站在不远处的连廊下静静看着她。
“主子,临国有信。”
宁泽拿着一封信走过来递给皇甫夜。
皇甫夜拆开看,却是皇甫谧的信件,上面寥寥几句,却是让他的眸色微动。
他确实了解到最近萧溟出了些事情,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严重。
不过……皇甫谧竟然这般等不及,是临国出事了吗?
皇甫夜心中思忖了一会儿,对宁泽开口。
“你去准备马车,通知墨尘,注意不要惊扰到质子府中的人。”
闻言宁泽惊喜地抬眸,随后拱手。
“是。”
等宁泽走后,皇甫夜走下连廊,来到上官颜夕的面前。
眼前的光亮被遮挡,上官颜夕凤眸微蹙,缓缓睁开眼睛。
在看到皇甫夜的时候她又闭上了眼睛。
“你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耐烦,一张冷清的脸上写满了厌弃。
“没事啊,这是本质子的质子府,难道这里本质子来不得吗?”
皇甫夜倒不很在意她的态度,反正这人被自己从皇宫接回来后对他一直冷脸,他甚至都有些习惯了
“是,您来得,有事烦请您说,无事便不要在我的眼前晃,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