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会愿意跟着一个陌生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呢,也许是本性就坏吧,他百般请求,带着自己的朋友来到这里,他可能是跟你说这里有个神仙?”
“总之你们重新回到这里。”
“他可能没什么脑子,跟你一样,不过你比他聪明一点,你杀了他,抢走钥匙,自己和他们做交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对神明一说深信不疑,但他们也并没有要告诉你神明并不存在的意思。”
“也许是存在吧,将他们困在这里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你们心中的神明。”
“然后,死了很多很多人。”
钱汀走到老板身边,很想朝他心窝或者脑袋来上一脚。
但她最终只是蹲下来说:“我的人生目标其实是成为一个好人,敢于反抗世俗不公,敢于打破偏见的好人。”
“但真的好累啊,你帮助的奶奶可能曾毁掉一个家庭,无辜者也曾作恶,作恶者也曾无辜,我分辨不出来,我不知道过往许许多多的事。”
“他们总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可是没有人能知道啊,我们所了解的永远都是一面之词,你说你的一面之词,我说我的一面之词。”
“他们自以为诚实的话真的可靠吗?人都是会欺骗自己的,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下意识为自己开脱。”
“你让我怎么办呢,跪下来求你告诉我真相吗,可是你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啊。”
“你不觉得打断你的腿逼你说实话要来的更方便吗?”
“我知道,暴力和毒品一样都会让人上瘾,所以人一定要有理性和底线,像你就没有,不然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钱汀眼含泪水却并未落下,没有谁对谁错,事情不是必须要有个是非黑白。
坏人就是纯粹的坏,好人就是一尘不染的好,哪有这种好事供旁观者站队评赏。
丁无嗟还没来得及问钱汀知道这么多事为什么不说,就被这个发展搞得晕乎乎。
“阿汀你还好吗?”
“我只是有点累。”钱汀鼻子一皱眼泪扑簌簌滚下来,她本人却毫无所觉。
“大概就像,”她仰起头,眼睛干净透亮,伸手比出一段距离又慢慢压缩,“在几十秒里体验过他的一生那么累吧。”
丁无嗟小心翼翼问:“那你刚刚说的?”
“人累了就是喜欢胡言乱语。”
“不是,我是问你现在不想当好人了?”
“我不想自称好人了,免得引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攻讦,更何况人们对好人的定义其实非常狭隘,他们往往认为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人才叫好人,我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有利。”
钱汀晃晃脑袋道:“司狱真的很厉害,我现在感觉自己要死了。”
“歇着去吧老妹儿。”
“好嘞哥。”
没一会儿丁无嗟又问:“钥匙不在这里面对吧。”
“钥匙确实不在,不过他好像往里面扔了什么东西,我看得不是太清楚。”
丁无嗟默默看严承云,钱汀也跟着看。
严承云看都没看,注意力好像全集中在老板身上,尸坑的液面轻轻晃悠,没一会儿,一个又一个东西被从坑底捞出。
丁无嗟犯贱,“你是不是爱上他了,被他完美的身材勾引住了?你知不知道我当初………”
严承云缓缓扭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试图发声,失败,又试图发声,再次失败。
第三次终于成功,“别闹。”
钱汀放空脑子看着老板“完美”的身材不由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