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合约都已经签了,这还事小。但郭老的脾气你不明白,这时候掉链子,以后我是不敢面对他了。”
黎攸言沉吟良久,抬头看着傅立勋,似乎还打算争取什么。
“你可能是退圈太久,不清楚‘行情’。现如今经纪人都是‘大爷’,就算是天王巨星,照样能拿鞭子抽的。”
“没想到你的兴趣爱好还挺特殊。”
傅立勋一听就是纯属玩笑话,倒没想黎攸言还将他一军,不过,他又接着说:“你还真说笑了,当年我也不是没领教过‘经纪人’的厉害。”
他们关系友善,但傅立勋从来没听黎攸言开口提过往事,眼下就更没有要打断对方的意思,于是静静听下去。
“那时候莫里还不是‘波顿娱乐’的股东,但已是作出相当成绩的资深经纪人。我在他手下的时候,非常不听话,又不懂找靠山,吃过不少苦头,要说拳打脚踢也不是没有。他还专挑吃力不讨好的通告让我接,仔细想来,娱乐圈从那时候起,已经被一种‘浑浊的颜色’侵蚀了。”
其实圈子也就这么大,“波顿娱乐”就是江米米当初得罪过的那家经纪公司,而股东之一的莫里,正是黎攸言的前任经纪人。
傅立勋沉默不语,他想不到对方也能忍受那样的对待,听闻过去黎攸言性情暴躁、难以相处,想必也是参杂了几分真、几分假。
“对了。最近警方在审讯程猜,估摸也会秘密调查杨国潘,不要和他们走太近。”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退却。”
傅立勋当然知道黎攸言别有用意,但他还是劝道:“谁都清楚,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案子背后牵扯诸多,你这时候不是往枪口上撞?”
“别担心,我不会让媒体有机可乘。”
傅立勋上下打量他一阵,手指又在不经意地转动表带:“我记得你先前好像提过,再过几天是你父母的忌日?要不要给你几天假。”
黎攸言稍微怔了怔,他闭上眼睛,又蓦地睁开,漆黑的瞳仁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飘摇:“不用。他们也不葬在一起。”
转念一想,又道:“我每年三月倒是会去给母亲扫墓,到时再给我放假就是了。”
至于父亲,他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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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朗赞不准女儿与别的男人走太近,但毕竟在同一个公司,朗柒总会在某处与黎攸言不期而遇。
还有一个小时是她与江米米排练《领袖》专辑中团队舞蹈的时间,朗柒下课以后提前到了,她告诉助理要练一会儿钢琴,走到琴房门口,才发现已经有人占了房间。
轻轻推开虚掩的半边门,隐约看到男人过分英俊的侧影。
朗柒没有出声,依稀听见他在低哼一首歌,大概是近期要表演的曲目。那首歌曲伤感,哀婉。他就坐在钢琴旁,但没有弹。而那浅吟低唱,就像是感同身受。
朗柒渐渐听清楚了一句歌词——除却梦境,我再无所有。
他好看的手指在质地硬朗、呈亮黑色的钢琴键上打着节拍,她在这一刻想起——为何如今会在这里,只是因为当初,想要见他一面。
随着他哼出的曲子百转千回,她忽然迫切地想要问他: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吗,是不是。
朗柒走进去,反锁上门,就好像是打从心底不愿意让别人打扰他们的独处。黎攸言的目光从曲谱移至她的脸庞,房间里有橘色的暖光,照在俩人身处,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让她觉得无限温暖。
“看来你精神不错。”
“嗯,我和江米米都算稍稍缓过神了,大家都很好。何况,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对吧。”
她暗示他小时候那桩同样让人惊心动魄的绑架案,黎攸言却只是背过身,指尖点在黑白色的琴键之间,说:“我记得你会弹钢琴,现在还有勤勉练习吗?”
“每天都会弹上一些时间。”
“那样好。你真是长成优秀的姑娘了,难怪朗叔会这么以你为傲。”他站起来,指向钢琴笑着建议:“要不要弹一首什么曲子,我听听。虽然我也不怎么懂乐器。”
黎攸言让开一些地方,招呼她过来。朗柒只是觉得被一种内心的焦躁驱动,她走到他身边,看到他低头专心致志地望着自己与手边的这架钢琴,别无他意。
一时之间,这种太安全的距离让人莫名地心生诡计,她就是想要做些什么,好打破这个不近不远、不好不坏的尺度,最好能把所有的平静都摧毁。
朗柒踮着脚跟,拉住他的衣襟,近了以后,忽然在他形状诱人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那不是什么痴缠的吻,而更多的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情绪与担忧,她急切地想要证明,内心轰隆作响的荡气回肠,虽然那还不是真真正正的爱情,但却饱满,沾满丰沛的汁水。朗柒没有用任何的力度,这其中的力量却可以让任何人察觉痛楚。
湿润的吻痕短促,就像一阵拂过花海的风。
终于放在他肩上颤抖的手被牢牢牵住,又再度扯开。黎攸言脸上的神情既是严肃,又有一丝无奈。
朗柒忽然就觉得更害怕了,她为这个吻感到懊恼,自然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吻,一时之间俩人谁也不说话,整个室内的温度仿佛降至冰点。
有一些人,有一些感情,就是这样让人欣赏或者迷恋,迷恋到即使失去一切,也没有办法。
如果走不出往昔,忘不了一个永远无法拥有的人,就唯有用这一生的时间去争取,去遗忘。遗忘他身上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