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遥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就没有炼丹的心思了。
“去跟师父告个假,就说我这几日要整理亡母遗物。”
的确也快到了意弦去世的日子,她提前几日缅怀也没什么问题。
谁知冥王听到黄鹂这个理由,沉默了片刻。
黄鹂没有他的吩咐也没敢走,等他回过神来让黄鹂回去的时候,黄鹂就带着几十个妖仆回到了翎遥的寝殿。
那些个妖仆手里面,都是曾经意弦用过的东西。
这下好了,翎遥原本只想拆了伏羲琴看看,现如今,这些东西当真是要整理了。
她这一收拾,就收拾了整整半个月。
不怪她收拾得慢,实在是东西太多了,这中间冥王也跑了几个地方,找回了不少意弦的遗物送来。
于是翎遥越收拾越多。
好在半个月过去她终于收拾好了。
与伏羲琴一同被当作礼物送来的,都被翎遥单独收拾在了一个房间。
伏羲琴虽然是神器,但却不是最显眼的。
最显眼的那个,是猎日弓。
就是射日那把弓。
弓是普通的弓,但箭却不是普通的箭。
“黄鹂,这张弓还能查出来是谁送的吗?”
这么多年过去,礼单早就丢失,黄雀的年纪也不大,未必能记得什么,但她能查。
“殿下吩咐,奴婢这就去查。”
冥王不会随意送个废物来照顾翎遥。
看着黄鹂飞远,翎遥这才觉得她当真是一脚踏入修仙了。
虽然同样还是在这个凡间,但冥王宫和她的皇宫是不一样的。
在这里呼吸的是浓郁的灵气,而不是空气。
在这里妖仆们可以随意展露自己的妖身部位,便是鬼修也是长得乱七八糟。
当然,长得太过不堪入目的是不会到冥王和翎遥跟前伺候的,但他们难免也会过来述职。
“见过小殿下。”
“小殿下安。”
“小殿下,今日午膳有鳐鱼羹吗?”
有嘴馋的猫妖会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来换取一份午餐。
摸妖手短,翎遥自然不会拒绝,但也不会明着说有,只会轻轻捏一下耳朵或者尾巴。
得到允许的小妖自然会开心的跑开,顺便骄傲的跟同伴们炫耀。
一路走到冥王宫,翎遥刚要进去,就见一个眼熟的鬼修拦了一下她。
“小殿下,王在正厅会客。”
翎遥停下脚步,“何人?”
“恒越仙君,是位-故人。”
故人二字被咬重,翎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就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张一百的灵石票放在了他手中。
“多谢。”
翎遥大方,又是冥王的唯一弟子,所以冥王宫的妖仆鬼修都愿意与她交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被冥王允许的。
“小殿下客气。”
鬼修拿了好处,微微侧身,让了路。
翎遥却故作不知,反倒是一改平日里的稳重模样,拿出伏羲琴抱着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殿中,“师父!我这几日新学了首曲子!”
她跑进殿中才发现往日独自坐在榻上与自己对弈的人变成了两个。
“徒儿不知有客人在,唐突了。”
她嘴上说着唐突,眼神却直直盯着来人。
这些年她越长大,就与意弦越像。
有时候光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怀疑是不是见到了意弦。
而她也在有意训练自己的一言一行。
果不其然,那恒越仙君见到翎遥便恍惚了一下,“神女?”
翎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茫然的看向冥王,“师父,这位是?”
冥王岂能不知道翎遥的心思,陪着她演。
“这位是掌管武峰秘境的恒越仙君,说起来也算你的长辈呢,你阿娘意弦的老友了。”
恒越仙君听到冥王的解释十分震惊,“冥王殿下,她是--她当真是--”
翎遥对着他行了万福礼,“晚辈见过恒越仙君。”
“好好,本仙君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身上也就这扳指还值几分面子,送你,别嫌弃。”
他看起来又伤心又惊喜,给人的感觉像是快碎了。
“晚辈多谢仙君。”
送上门来的礼物她当然不会送回去。
“晚辈收了仙君的礼,那正好送仙君一曲,是晚辈新学的曲子,还望仙君不要嫌弃。”
“好好。”
他怎么会嫌弃呢。
这可是意弦的孩子。
是她的孩子。
她居然,还有个孩子留在世上。
翎遥弹了一曲钗头凤。
她的琴艺不算好,奈何伏羲琴太好了,直接把仙君弹哭了。
泪流满面。
冥王都忍不住给他一方帕子。
“恒越,你失态了。”
恒越接了帕子擦了擦,“她的琴弹得太好了,让我想到了--故人。”
冥王噙着笑,“当初我在冥山捡到她的时候,也是被她的脸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她早已去了,这丫头可不是她,她们两个一点也不一样。”
不!是一样的!
那懵懂无辜的眼神,那看狗都有八分真情的双眼,是一样的。
那隐藏在稳重面具下的顽皮也是一样的。
恒越忍不住在心里反驳。
“孩子总是像母亲的。抱歉冥王,我今日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恒越不敢再看她,竟然直接告辞了。
他一走,翎遥的脸就冷了下来。
“师父,恒越与我阿娘--”
“仔细算起来,他算是你阿娘一手提拔起来的亲卫,只是他飞升后,为了你阿娘的名声,与她渐渐远了。”
位列仙班成了仙君,自然要被天条束缚。
况且还是她亲手教出来的仙君,自然是要比旁的仙君更加克制自己。
“他可否信任?”
翎遥不在乎他对她阿娘的私情到底如何,她只在乎这人是否能用。
“可否信任,我说了不算。”
这就是要翎遥自己试探了。
他跟胡来的溺爱不同,他不会事事都替翎遥办好,只等着翎遥摘果子。
该溺爱的时候溺爱,可该让她长教训的时候,也不能手软。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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