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个男子,原来还可以是这番模样。若是嫁给他的妇人,不知道得多好。”
“后来孩子送回国公府后,为了证实我确实是他带回的人,他便会去那边院子住。我们睡一个房间,他每次都是睡在外头的罗榻上。”
“我爹察觉了你的心思?”
“是的,但是为保不出差错,我还是隔了一年才被送走。”
她没说,那一年多也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前面半年他经常来看孩子,那个时候甚至让她觉得她有了家。
后面一年他经常来看她,即使二人只是在一个屋里,没有肢体接触,也甚少说话。
“为什么又回来。”
“我想离他近一些,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反正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我就想离他近些。”
“当初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两个孩子的不同之处?”
“国公爷带回的孩子,脚踝上有一块淡色的青斑,接生的人应该见过。”
“我明白了。”
那妇人盯着他看了片刻,眼泪不自觉的滚滚落下,她的故人,她已然近二十载没见过了。
她被送走后,在云州那边待了一年才随意找了个理由走。庄子里的管事听了她的话,随即便送了书信去京城。
那一段时间,她也曾有过期待,若是国公爷知道她有了旁的爱慕的男子,会不会内心有片刻的波动。
可是没有,他只交代管事给她一笔钱。
后面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又拿着他给的银钱在黑市重新办了户籍,购置了房产。
她只想离那人近些,每日一早,她都远远的躲在一处看着那人骑马上值。怎么能让她这样低贱如泥的人遇到这样的男子呢!她明明应该怨他的,可是她就是爱慕他。
谢宴周听后,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从未想过,他母亲贺氏耿耿于怀大半辈子的事,结果竟是这样。
他爹为了瞒天过海,煞费苦心的骗了所有人,当看着身边的妻子这样痛苦,他的内心可曾动摇过。
这样真的值得吗?
“来人,将余氏带去偏院那边,派人好好守着。”
余氏一脸愤恨,大声喊道。“小公爷,你答应过我让我祭拜国公爷的。”
谢宴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被人带走。
他在书房中待了半晌,随即起身,大半夜去了贺氏院子。
雨水渐渐大了,滴答滴答敲打的屋檐。
见他出来,侍从连忙送过一旁的伞准备跟上。
“不必了。”
当晚,贺氏房中亮起了灯,听完谢宴周所讲,她起身疯了似的跑去了祠堂。
丫鬟仆妇们想跟,谢宴周默默摆手。
他只跟着她过去,小心的护住贺氏,为她撑着伞。
他看着一向性子冷淡又极为好面子的母亲,发髻散乱,她跪坐在祠堂的蒲团上,抱着牌位喃喃自语。
这一晚,贺氏呆呆的坐在那里,哭了笑,笑了哭。
似发泄多年来的委屈和不满。似恨这个人不跟自己解释,让她白白痛苦了这么多年。又似恨这个男人走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