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驾临朝,我大宋边军就一退再退,莫说战利,就连两餐都顾不周全,营寨里到了冬天,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那么惨?”
“别说了!”崔昊急忙出声打断他们:“圣朝战事,岂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众人这才想起脑袋上的刀来,不敢再言。
不过经此一事,倒是没有人再叫饿。
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果然前方传令,安营扎寨。
“还真就只走了三里多!”一个少年,用手比划着河工老营。
那老营里的一个个灶坑,居然都能历历在目。
“唉,没法,赶紧铺草埋锅。”
“大人,我们在哪扎营?”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身穿红袍的方从。
毕竟是大宋所有河工的总头目,不请示说不过去。
方从抬眼看了下地形,指着一块临河的高地道:“就那!”
于是,众人又开始推车前往。
“为啥选高处?不如就在路边,平坦好走,推车也不费劲……”
有人嫌累,忍不住出声抱怨。
“就是!一路走过来都没那么耽误功夫。”有人附和。
老董怕他们得罪方从,急忙道:“究竟是少年人,见识短还不自知!你道大人为何选高处?”
“为何?”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这玩意扎营后下起雨,平地洼地就会积水,到时候,你娃儿还怎么睡觉?不睡熬一夜也能过去,草湿透了可就会被沤烂,莫不成以后你都睡地上?再则,临近河流,取水用水都方便。就算万一遭遇敌袭,背后有河,也不虞被抄后路。”
“还有这么些道理?!”
“当然,学问大着呢,以后记得听大人的就没错。”
众人心悦诚服,开始卖力推车。
扎营实际很繁琐。
划定区域,搭帐篷,垒灶,取水……等到忙完,天已经渐渐发黑。
等吃完饭就彻底黑了。
所有人各自归位。
作为现场最大的官员,方从当然不用亲自动手。
他的指挥帐篷也没有选在中心,而是最边缘的位置。
没过多久,崔昊便走进帐篷抱拳道:“大人,朝廷派下巡防使前来校点。”
方从出去,果然见到一个身穿绣袍的太监,带着几十铁骑等在营旁。
“原来是御马监全公公……”
方从呵呵一笑。
他现在是从三品,对方见到他要先行礼。
“不敢不敢,全德见过赛大人,请恕盔甲在身,不便下马行礼。”全德在马上抱拳说道。
“你我关系,何须客套?”
原来,两人都参与了昨晚的结党营私,属于名副其实的自己人:“不知公公此来,可是有女圣旨意?”
“那倒没有,只是奉旨寻查,二三十万的队伍,可不能出了差池。”
虽说大宋此次正规军只出动了五万,但配套的辅军,民役,河工却不下二十。所以才有二三十万的说法。
“自然自然,公公辛苦。”
“奉命入营巡视,还请大人见谅。”
“请。”方从命人打开营寨,一骑唤行入内,没过多久便跑了出来。
全德当先道:“大人治营严谨,深合军理,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