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许久,沈言溪终于止住了眼泪和悲伤。
无论自己愿或是不愿,这都是自己选的路。只要自己的夫君好好的,她便什么都不在乎。
太阳已经落下,天色渐渐地暗淡起来,从北方临空而出的黑云正在将最后的晚霞驱散,湖面上的水鸟在低空中悲鸣,似乎明天的云梦泽并不太平。
“小姐,起风了,咱们回去吧?”苏念说道。
沈言溪刚要答应,突然见远处似乎是江上行正在向这边跑来。
沈言溪一下子来精神了,忙带着丫鬟就往回走。
“小姐……”江上行跑到跟前刚要说话,就被小姐截住了话。
‘是不是夫君有消息了?’
“……”江上行心里一叹,也就姑爷是真有消息了,要不然他都不敢想像小姐这一脸期盼的样子得多伤心。
“到底有没有啊?”沈言溪急道。
“啊,有有有,姑爷来信了。”江上行一边说着那边传来的情报,一边就把信拿出来递给了沈言溪。
沈言溪一把就把信抽了过去,江上行都惊了一跳。
“姑爷那边说他们打算明天……”江上行傻眼了,明天个鬼!自家小姐拿过信就往营帐里走了,自己说了半天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回到了帐篷,沈言溪都没顾得上回下人的话,走到案几边忙从信封中抽出了两张纸,在灯下小心的展开来看。
纸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当看到开头“夫人好,想夫君了吗?”几个字的时候,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沈言溪一个字一个字看的极为认真,字里行间里都满含了夫君对自己的思念和情谊。沈言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是个呆子!连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还好意思讨赏?
虽是心里这么想着,但沈言溪的内心却不由自主的愉悦了起来。
“夫人,我们虽然分开了,但其实相距并不远。夫君一直就在你旁边,对夫人的相思也无处不在。略作小诗一首以记述。”
沈言溪嘴角的弧线微翘。傻夫君,在那儿骗谁呢?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沈言溪的美眸却还是向下面的诗词看去。
“无尽相思水中来,月影孤身共徘徊。假若夫人要相问,乌龟月下捣琼台。”
沈言溪泪眼朦胧,不光自己想夫君,夫君也想自己,却只能在月下孤单的徘徊……
嗯?沈言溪好看的眉头轻皱,这首诗怎么还怪怪的呢?特别是最后一句什么意思呢?好像连不上啊!
夫君很想我,我问他有多想?他说或者他要乌龟月下捣琼台?
乌龟?琼台?还要捣?沈言溪的脑子里急速运转。突然的一个闪念,沈言溪顿住了!
一瞬间,沈言溪脸色赤红,表情羞愤不堪,两手狠狠地把信纸揉成了一团扔在案几上。
“坏夫君!登徒子!”
司棋和书青两人都看傻了眼,小姐刚才还一往情深,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突然就怎么了,坏夫君?登徒子?跟姑爷要决裂了?
沈言溪快被气疯了,这个坏夫君最近已经不好好写诗了,满身的才华不用,用打油诗糊弄自己也就算了。现在更加过分了!
我就偏不让你捣,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么?你去捣聂无辞去啊!
沈言溪的脑子里,乌龟月下捣琼台几个字已经变了颜色,火红的七个字仿佛喷射出了无尽的火焰,点燃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沈言溪感觉这营帐实在太闷了,让人透不过气来。
“嗯?姑爷写的挺好的啊!”司棋纳闷道。沈言溪把纸揉成一团扔的地方正好离司棋比较近,所以她才拿起来看看姑爷到底怎么惹着小姐了?
“还挺好?哎,你……”羞愤的沈言溪此时才发现司棋已经把信纸拿起来看了。
沈言溪本能的想抢回来,手伸到半道还是缩了回来。看吧,看看你们那混蛋姑爷!
“是挺好的啊!”司棋说道。
“……”沈言溪无语,色胚夫君!笨蛋丫鬟!你家小姐都被你家姑爷隔空调戏了,你还觉得挺好?
沈言溪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她又不是小门小户家的闺女。她和夫君蜜里调油,什么亲密的事情没有做过?
羞恼的是这个坏夫君通过这么文雅的方式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这个色胚夫君哪里像个正经读书人?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坏书,难怪会那么多!
短暂的羞恼过后,沈言溪终究还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夫妻间的情趣罢了。
沈言溪把信纸要了过来小心的展开铺好,又抚平了上面的每一个褶皱。
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每一个字,再次细品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噗!”沈言溪忍不住一声轻笑,但眼眶里的泪水却是滴在了纸上。
那些原本两天一夜萦绕在身边的离愁不知不觉的消散了很多。和夫君情意绵蜜的瞬间完全占据了原本空荡荡的心田。
我的郎啊,溪儿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