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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大男人说什么乐成这样!?”老妈知道老爹肯定说了什么坏话,然后对海蒂说:“海蒂,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和霍尔生了三个儿子,就数安德烈最省心,现在老了,就想多看看他,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多到家里走走。”
海蒂笑着答应下来:“伯母我会的!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平常就忙,根本不会和我一起吃饭。”海蒂眼圈通红,老妈心疼得赶紧又是哄又是替她抹眼泪,那样子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疼。
“安德烈,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欺负海蒂,要不然我可不答应!”老妈对我大声道。
“我欺负她!?老妈,她不欺负我就算不错了!”看着海蒂一幅淑女的样子,我觉得哥伦比亚没让她演电影实在是可惜至极,就凭这演技,绝对技惊四座。
“去去去,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欺负你!”老妈亮起了手里的叉子。
“怎么女人都喜欢动不动对男人动叉子!”我嘟?着嘴,低下头乖乖吃饭,老爹在一旁报以深切理解。
吃完了饭,老妈拉着海蒂聊得热火朝天,在我三番五次提醒之下,才依依不舍地让海蒂和我离开。
“儿子,这女孩不错,老妈喜欢,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老妈站在门口替我扶正领带,慈祥地看着我。
“妈,我才二十岁,早着呢。”我亲了她一下,笑道。
老妈抹了一下眼泪,款款道:“安德烈呀,你大哥和二哥现在我们是根本不抱有一点希望了,我和你爸都老了,现在看到别人带着孙子逛公园,我们就满脸的羡慕,你们小的时候,兄弟三人是多么可爱呀,那个时候你爸爸出去工作,你们跟在我后面帮我做家务,或者就在院子里玩,现在呢,只剩下你陪在我们身边了。”
老妈越说越伤心,泪花闪闪。
“伯母,你放心,我和安德烈有空会过来陪你们的。”海蒂见缝插针,掏出手帕给老妈擦眼泪,老妈被她哄得破涕为笑。
告别了爸妈,我和海蒂一前一后进了剧院,里面一面忙活。
“海蒂,我算是服了你了,你不演电影可真是亏了,看把老妈迷的。”我挖苦道。
海蒂一改刚才的温柔小儿女态,呲牙威胁我道:“我可不管,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告诉伯母去!”
梦工厂电影院里一百多人正在为明天的映式布置会场,巴拉站在总体指挥见我来了
过来问好。
我对他的工作十分的满意,不仅会场布置得井井有条,连映式的极为细小的环节都考虑周到。
和巴拉忙活了一两个小时,基本上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我才开车带着海蒂离开影院回公司。
夜里十点的公路上,宁谧一片,竟然出现了明朗的月光,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湛蓝色的无边幽光里,远处的山峦,隐隐约约露出山头来,像是海洋中的星罗小岛。风在狂野中无拘无束地奔跑,偶尔有枯枝从树上折断砸到车顶出一声闷响。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车灯照亮的道路,沉浸在这样的景色里,心里一片空明。
“安德烈。”海蒂在后座小声叫我道。
“什么事?”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任性刁蛮。”海蒂声音很轻。
“噢,海蒂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以刁蛮自傲的吗?”我看了一下观后镜,现小蹄子坐在后面低着头双肩**。
“怎么哭了呀!?”看到海蒂一脸泪水,我顿时手忙脚乱。
停下了车子,海蒂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上来。
“到底怎么了?”我柔声问道。
“我想妈妈了。”海蒂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
“看着你们一家人,我就想到了妈妈,你还可以和爸妈一起吃饭,可我连妈妈的模样都记不得了,没有多少朋友,整日被爸爸关在家里,对着外面和父母玩耍的小朋友呆,在别人眼里我是高高再上的电影公司老板的千金,不愁吃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他们叫我好莱坞之花,宴会上对我甜言蜜语,可晚上我只能一个人对着巨大的天花板哭泣,有时候晚上下雨,我常常吓得整晚都睡不着,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哭,一哭就哭到天亮,哭到嗓子哑,哭到沉沉睡去。”
“安德烈,那天晚上我抱着你躺在那张小床上,是我第一次在大雨的夜里睡着,我抱着你的背,感觉是回到了童年,那个时候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她哼的歌,慢慢进入梦乡。安德烈,你知道吗,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给过我。”
“也是在那个晚上,我突然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前所未有的清醒,感觉到原本空荡的内心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填满,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甜蜜。”
“后来,只要看到你的背影看到你的笑我的心就跳得厉害,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原来填满我内心的东西,是爱。”
海蒂扑倒在我怀里,一脸的泪水,一向刁蛮粗野的她,这个时候单纯的像个孩子。
我抱着它,动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缓缓前进。
看着曲折蜿蜒的道路,我希望它可以一直延伸下去,希望这个时刻,能变成永恒,一瞬间,这个庞大的世界,在我怀里的这个女子的泪水里柔情四溢,原来,它可以是这么可爱。
我们一生奔波,赚钱,拼搏,低头哈腰,摇头摆尾,为的是什么呢。即使到了最后成了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也只能睡一张床吃三顿饭,为了钱,为了所谓的事业,我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丢掉了太多的东西,连我们最珍贵的东西都丢掉了,家人、朋友,最后,自己。
莱默尔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风风光光和一帮大腕们说笑的时候,女儿一个人在大大的别墅里抱着枕头哭泣,他只知道哥伦比亚,只知道片场。
这样的人,我不愿意作。我要作个好丈夫,好爸爸,一个能把握自己内在自由的人。
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知道世界是什么,知道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知道笑着看花开花落,看人情冷暖,用电影给观众带去温暖,带去感动,让他们看到希望,像哈维街人那样坐在影院里可以笑出声来。
我抱着海蒂,那么紧,那么用力,好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这个一直让我头痛的女孩,在我怀里睡着像个孩子的女孩,此刻让我的内心安宁一片,如同静寂的深潭,水波不兴。
车到环球公司的大门口时,我推醒了海蒂,她眯着睡眼看了看我,趴在我怀里继续睡。
“海蒂,到环球了,赶紧进去,你爸现在肯定在里面,去,和他聊聊,然后一起回家。”我刮了一下海蒂的鼻子。
海蒂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笑了一下,爬了起来。
“安德烈,不要笑话我。”海蒂拿起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谁敢笑话你呀?!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天气冷,赶紧进去吧。”我探过身去给她打开了车门。
在我打开车门的刹那,旁边的海蒂像啄木鸟一样在我脸上快地亲了一口,然后飞也似地跑出了车门。
我摸着脸,一下子愣住了。
“安德烈,我喜欢你!”小蹄子站在大门口,双手聚成喇叭状对我喊道。
我在车里笑笑,冲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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