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直起了腰使劲地伸了一下:“道具、群众演员、摄影这些现在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就看明天咱们导演组的调度能力了。”
格里菲斯对我吐了吐舌头:“说实话,从《党同伐异》之后,我就没有拍过这么大场面的戏了!现在激动得睡意全无,心里咚咚地跳。”
“我也是,我现在脑袋里全是明天的镜头,都快要炸了。”都纳尔在一旁接过话来。
我笑了笑,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2000的大战,可不像以前的电影,群众演员顶多就几百人而已,不仅要把战争的场景拍摄得震撼人心,还要把每个人不同的心理都表现出来,既要有大全景,还要有特写,甚至还会用到航拍,对于从来没有指导过如此大场面的我来说,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卫,飞机呢,飞机准备好了没有?”我翻了翻分镜头剧本,问道。
“没问题,明天黄宗沾会专门负责航拍的镜头,老板你就放心吧。”
“叫他用心点,这部电影中的航拍镜头是第一次在电影中出现,他会因为之个载入历史的!”我开玩笑道。
虽然知道大家准备得很充分,但是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我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干脆钻出帐篷到外面散心去。
“怎么,睡不着?”刚走出帐篷不远,碰见了嘉宝
我耸了耸肩,表示她说的是事实。
“明天又没有你的戏,你为什么不睡?”我往前走去,那边是一个山坡,长满风铃花。
嘉宝对我做了个鬼脸:“你自己去驻地里走走,那气氛紧张地让人连咳嗽一声都不敢,谁还能睡得着?!”
我笑笑,到了山坡上,捡了个高地坐了下来。
“安德烈,你最近瘦了好多。”嘉宝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来,轻声说道。
“是吗?!那感情好,大卫不是早就说了嘛,我要是瘦了,就会显得棱角分明,看来这会,又要有不少女人半夜失眠了。”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嘉宝被我逗得莞尔一笑。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永远在这里呆下去,买块地,盖间房子,像缪伦和华莱士那样生活,生几个孩子,养些牛呀羊呀,安德烈,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嘉宝朝我这边挪了挪,靠在了我的身上。
“别傻了,你愿
伦那样被割了喉咙?还生几个孩子,那么多你能养的打趣道。
嘉宝使劲拍了我一下,撅嘴道:“你就喜欢欺负我!我说的是真话!你愿意吗?!”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彻底傻眼了。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本来就是我的理想,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系,忙时播种,闲事看云,那该是多么惬意。但是现在这种生活,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梦,别的不说,如果我像嘉宝说的在这里盖间房什么事情都不管,那梦工厂该怎么办?一公司的大大小小怎么办?
嘉宝见我不说话,当然明白我的心思,立即换上一幅小脸说道:“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说说,其实我自己也不会这么干的,嘿嘿,就是想想而已。”
“安德烈,自从加入梦工厂之后,我现自己成熟了很多。”嘉宝咬了咬嘴唇,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小姐,你本来就挺成熟的呀。”我摊了摊手。
嘉宝靠在我身上,被我这个动作弄得摇晃了一下,她轻轻地拍了拍我:“别乱动!我的意思是,原来我在瑞典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深刻地观察生活,更没有现电影原来还可以这么深刻,本来我以为电影无非就是逗人乐的杂耍。”
“这很正常。”我笑道。
“我还纠正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想法。”嘉宝笑道。
“什么想法?”
“原来我认为所有的美国人都是浅薄的眼里只认识钱的家伙。”
“那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呀,原来美国人当中,也有思想家。”
“是吗?那是什么促使你纠正这个想法的?”我打趣道。
嘉宝昂起下巴,看着我,轻轻地说道:“你!”
我愣了愣,笑笑。
然后我看见嘉宝凑近我,昂着头闭上了眼睛,她努起小嘴,样子可爱的要命。
我伸出指头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哈哈笑道:“很晚了,赶紧回去,不然会着凉的!”
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下坡地去。
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安德烈,你就是个大坏蛋!臭流氓!”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我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像是大风卷过草叶,像是潮汐的声响,有的时候,连地面都被震动了。
我穿好衣服,拉开了帐篷的门,然后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外面人群涌动,2000名群众演员排[u战马,剧组里有人专门负责指导他们如何站位如何移动,各种各样的旗帜哗啦啦地立了起来,不少已经打扮好的人骑在马上紧张地排练,他们彼此冲杀、搏斗,**的战马出声声嘶鸣。
化妆师成了最忙的人,要给这么多演员化妆而且保证不能出错,绝对是个体力活,我看见斯登堡也带着他的剧组赶过来帮忙了,他们放下了自己的戏,把剧组全部带了过来。
胖子带着一群摄影师在那里分派各自的任务,他们的不远处,黄宗沾正在飞机上安装他的摄影机,这家伙一边装一边对着身后的住手打手势,嘴里叼着硕大的雪茄,冒出阵阵青烟。
嘉宝和一些没有戏份的女演员穿行在片场之中,她们负责检查指导那些人的装束合不合适整不整齐,巴拉带着人搬运道具,他们把成捆成捆的武器从仓库里搬运出来,其中就有那一两百根十四尺长的削尖了的树枝。
“老板,你来了。”格里菲斯见到我,匆匆地给我打了个招呼,继续忙他手头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从摄影机的后头拿出了分镜头剧本,开始最后一遍检查镜头。
上午9点钟,所有的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转移到了一块小平原上。导演组分为三块,格里菲斯领着一部分人和一部分摄影师负责拍摄苏格兰阵营,都纳尔带人一部分人一部分摄影师负责拍摄英格兰阵营,斯登堡和斯蒂勒则带人总体统筹。
和他们比起来,我就忙多了,因为我不仅是导演,不仅要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调度场面,还是主演,还要给所有的演员说戏,指导他们拍摄。
戏还没有开拍,我就忙得晕头转向了。
我得让那些演员进入指定的位置,决定他们站在前面还是后面,决定他们的旗帜如何举,告诉他们战鼓应该怎么样拿,告诉他们戏开始之后是后退还是要向前冲。
除此之外,摄影师、化妆师、道具师、乃至场记都会跑过来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到最后,我坐在椅子上,累得直翻白眼。
忙到了十点钟,平原上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员各就各位,我站在摄影机后面,看着面前的2000多人,
这场重头大戏,终于就要开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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