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决定,而是应该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听着前半句,雨歇是感动,眼眶微微红了,他知道他们不嫌弃自己是个拖累,后半句他又是被戳到了,是了,梵音如何,怎需我来想让。他看扶风行,竟也不是全然鲁莽,心里存了他萧雨歇还没有醒悟过来的对梵音内心的重视。有些时候本心行为更胜过书本道义。他不禁内省了一下。
除却梵音的心意问题,萧雨歇还有一问:“你会嫌我拘泥着你,不得自由么?”
“刚开始有点儿感觉,现在不觉得了。”
“为什么呢?”这个答案也有点儿出人意料。
“我在青城山,师傅师兄都是和我性格相仿的人,让我从前以为世间除妖就是要凭借手里的一柄剑。可是和你相伴,虽然约束,但我也渐渐感觉到,这世间荡除妖气,有时候靠剑是远远不够的,西川人人自私,但只能从律令税赋上改起。雨歇,你不是说要重订律法,使得人没有变化为妖的土壤么?你一定要让我看看,那样的人间。”
萧雨歇刚红了的眼眶又更红了,眼里的泪水就要掉下来。他的满腔志向,村人不懂,先生不懂,母亲不懂,但是梵音懂了,今天,扶风行竟是也懂得,他萧雨歇是何福分,竟得两个知己相伴。但是巍巍君子,不可轻弹泪水,他只得微仰起头,妄图将泪水收回。
此时门扉叩响,陆明来邀扶风行喝酒,扶风行全然没有察觉雨歇的泪眼,高兴的应了就去了。
陆明和几个相好的校尉,和扶风行同吃酒。陆明问了白天被打断的关于林挺的近闻,扶风行带着酒劲,把西川行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说了遍书。陆明很惊讶:“翠屏城粮食堆积如山,每年坏掉的霉掉的都不可计数,谁能守着粮堆想到西川境内百姓竟已困厄至此。原收粮巨多,只以为是风调雨顺,没想到是因为增加了赋税。”
众人皆感慨,担忧起了自己的乡亲。
秦梵音也来邀萧雨歇出门走走,不能让为昨夜的别扭持续。
“雨歇,扶风行知道我是仙人是个意外。你还不知道风行和我第一次相见的情形吧?”
“你不是说过是落水被救?”
“其实不仅仅是这样,当时我是淹死复生了。”秦梵音把在江边被扶风行连砍了两次脑袋的事情告诉了萧雨歇,萧雨歇才明白了秦梵音的仙人身份对扶风行是隐瞒不住的。
“连砍了两次脑袋,实在滑稽。”萧雨歇评论道。
秦梵音道:“可不是呢?还能有更离谱的相识么?”她笑了出声。
萧雨歇也跟着笑了起来。
关于隐瞒的心结就此解开了。
萧雨歇又问:“那你一个仙人,会不会在意我一个凡人,拘束了你的自由?”
秦梵音并没有想到萧雨歇心里还有一个心结。当下笑道:“雨歇,你怎么这么喜欢多想呢?奈何我是不是仙人,只要心里记挂苍生,又哪里还有自由呢?你不也是一样,如果你不要去庙堂改律法,你也一样可以像镇西的马一样,草原辽阔,随意驱驰。”
“但我是为理想所拘,无怨无悔。你们俩,却是为我所拘。”
“不,雨歇,那不只是你的理想,是咱们三个的理想。”
“卞京可是刀山火海!”
“即使卞京是刀山火海!”
两人在冬日月下清冷冷的风里裹着斗篷走着,剪影无比的美丽,说到这时更是停下脚步,对望而欣喜。
高高的阁楼之上一个身影也在看向他们,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