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党党首御史大夫魏陈出了列:“陛下,宁王心迹我们不容易揣度,但单说涨薪和考核二事,确实是违背律法,代行丞相职权,不可由之任之。”
太子心里乐开了花,给周崇硕大大的点了一个赞,但是他知道矛头直指宁王的时候,他最好不开口,便静观事态发展。
武鸣琅看着两边的头阵冲锋过了,就端详起周崇硕了。
“周大人,不是私下才报告我,说皇家之事,不敢报于朝堂么?这才过去两天……”
周崇硕心里一紧,怎么后堂的事也拿出来说。这不是去后堂报给你,没有惹起什么水花,我就把石头扔在大池子里,看看反响。
臣子们低声议论纷纷,周崇硕不好答话,丁原可不放过:“周大人原来这般出尔反尔。”
武鸣琅继续:“邓智何在?”
丞相邓智正缩在朝堂的“阴影”里,一听到被点名,猝然惊了一下,哆哆嗦嗦的上到“光”下:“臣在。”
“你是丞相,你最熟悉律法……”说到这里,邓智急急的转脑子,如果问我宁王是否违背律令,我可怎么说才好啊,就听到武鸣琅继续说:“那你到说说,议论军兵,议论官吏考核,是不是廷尉的职责?”
邓智“啊”了一声,对上了武鸣琅的眼神,赶紧又低头说:“廷尉主管司法讼狱,职责不涉及行政。” 他本能的说,但是他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么说可就是倾向宁王了,于是又找补:“可周大人他也是有丞相之能的人……”
武鸣琅,看他左右圆滑,很是不屑,打断他:“那就不是了。“又转向周崇硕:“所以说周大人,确实如你所说,此事不该呈送朝堂,我念你劳苦功高,不做计较,但此事还请周大人不必在言。”
中州君就这么断了周崇硕说话的立场。
御史大夫魏陈可不能让这个机会就此滑过:“启奏陛下,匡正朝纲风气,堂议越矩之事,是我御史大夫的职责,我今日亦要上奏此事。敢问丞相大人,宁王此举是否藐视国威,僭越丞相之职?” 其实临江出的这些事,他今日之前完全不知道。
在这春暖还寒的日子里,邓智热的汗都下来了,他满是埋怨的看了一眼魏陈,怎么中州君刚放过我,你又来……
“兵士俸银已有定例,应是报奏核批方能更改,官吏考核应当中央授权,不可无令自行,结果也应该奏报批准,方能公布。”他说完这个,又强行圆滑:“但在非常时期,比如三州之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郡守自行裁决州中重大行政的先例……”
“那在此刻的非战时,宁王就是越矩了。”魏陈急急的接话,邓智看了他一眼,你也打断我啊……魏陈赶紧尊一句:“谢丞相大人解惑。”
但是众臣不知,这考核官吏正是中州君让宁王做的,宁王去临江,就是收编官吏军队的,此事一了,杀了周崇硕,中州便没有隐患,这样的事应是雷霆闪电速战速决,难道还要他按照规矩徐徐图之么?虽说如此,中州君见此情形,也得给个交代了,只能轻轻打过:“邓智……”
“臣在。”还叫我……邓智已经连番惊吓得虚弱了。
“你是否也觉得,临江兵士劳苦,应当涨薪,临江官吏,久未考核不妥?”
“呃……”邓智哆哆嗦嗦,“确实如此。”
“拟旨,命宁王上表,丞相授权,再行政事改动。如此合了规矩了,各位爱卿就不要再议了。”
太子一党都凝气拧眉,不很满意。这个结果当然不是对周崇硕最有利的,但是周崇硕今日预测也是这样的走向,所以感觉达到了目的,他于是用他预谋中的最关键一句话做了结束:“中州君,你如此纵容宁王,临江必会大乱啊。”
众人皆再度震撼。中州君不悦,已经命周崇硕不得多言,周崇硕当场违令,罚周崇硕十日不得上朝议事。
退朝,大家纷纷散去,结伙议论今日之事,魏陈过来找邓智,“邓丞相,你可千万不能核准放权宁王啊,你丞相尊严何在?” 邓智久久没有动弹仍在原地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