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风的伯父和父亲在下垂手坐着张罗,几个人已经开始喝上了。
栾风的爷爷招呼胡胖子上炕,胡胖子也不见外,盘腿坐在了栾大海的边上,栾风挨着大伯在最靠边的地方坐下,一家人纷纷举起了手中酒杯。
过年谁家也少不了大鱼大肉,现成的稍微收拾一下就满满一桌子。卢老道执意要喝上口羊肉汤,于是栾风的母亲便将他们带来的羊肉又炖了满满一锅端上来。
屋外数九隆冬,鞭炮声隆隆;屋内喜气洋洋,热气腾腾。
栾风从来竟不知道卢老道跟爷爷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两人两杯酒下肚之后,便开始搂着肩膀说一些悄悄话了。声音稍微大点的只有爷爷说的一句:
“九阳啊~~~你那两间破土房已经塌了···”
卢九阳此时正端着一碗羊肉汤低头狂喝,仿佛压根儿没听见一样,栾风的爷爷又重复了一遍,这时候所有人已经都停下了,齐齐望着卢老道。
房子塌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但卢九阳就像压根塌的房子不是他的一样,抬头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扫了一眼众人,随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塌了呀···怎么个意思呢,早该塌了,这里不就是家嘛~~~”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栾风的爷爷笑呵呵的一个劲点头。
“对!对!对,这里就是家!”
说着,栾风的爷爷朝着栾大海使了个眼色,栾大海随即又朝着自己的妻子使了个眼色,栾风母亲随后便出了屋,肯定是给卢老道收拾睡的地方去了。
胡胖子更是频繁举杯,敬完爷爷敬大伯父,敬完大伯父敬二伯,敬完二伯父敬伯母,然后是他犹如滔滔江水敬仰的罗老师···
真是应了过年的景儿,胡胖子的嘴就像是抹了一层蜜,一端酒杯就是一连串敬酒词出口,还净是拜年的嗑儿,直唠的所有人都开怀大笑,心里都飘飘然美滋滋的。
这场酒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此时的罗玉成早已半躺在炕上睡着了,栾风的大伯也已经离开了。等父亲靠不住去休息的时候,栾风也感觉到眼皮实在睁不开了,于是便向众人打了招呼,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先去睡了。
他出屋的时候,胡胖子却正把手搭在卢老道的肩膀上面,口齿不清的啰嗦着:
“我说卢叔啊~~~怎么个意思呢···”
······
第二天,栾风八点多钟才醒来,此时卢九阳也早已醒来,正坐在院子里面跟他的爷爷聊天。胡胖子的房间依旧呼噜声山响,看来一时不会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栾风溜溜达达的到街上转了一圈,遇到几个村里的相亲彼此打了招呼,等他半小时后回到家的时候,罗老师和胡胖子也都已经醒了。不过看胡胖子迷迷瞪瞪的神态,应该是不知被谁叫醒的。
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了早饭之后,胡胖子便提出来到浮烟山去玩玩,栾风一听便感觉出了什么,扭头看向卢九阳。
只见卢九阳始终眯缝着眼,表情却是有些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