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女儿痛哭失声。
“别…哭…宝…贝…”
轻不可闻的细碎呢喃飘散开来,尹心语敏感地浑身一僵,残泪凝在眼角,连呼吸都忘了。
“谁…谁在说话?你们有没有听到?”她惊疑不定地张望着,寻求认同。
“没…没有啊!”医护人员面面相觑,神情满是同情,一致认定是她悲恸过度,精神错乱了。
“有,真的有,我听到了,你们相信我,是真的!”她激动地吼道!
“宋太太,我想,你先休息一下会比较好…”
“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声音卡在喉咙中,她瞪大了眼,盯住被女儿握住的大掌,它真的轻微动了一下!
“擎,是你吗?是你吗!你也想抱抱女儿、抱她我,要我们别哭对不对?”她拼命地抹去泪,“好,我听话,我不哭,我会很有耐心地等你醒来,亲口告诉我!”
病房内,顿时弥漫着诡异气氛,除了婴孩的哭声外,其余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心…语,别…哭…爱、爱你…”
这一回,所有人屏息凝神,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好爱、好爱你!”她又哭又笑,扑进他怀中,任泪水为这些时日以来的血泪煎熬画下句号。
众人动容地望着这一幕,心中同时浮现一个想法:原来,爱真的可以创造奇迹。
☆☆☆
半个月后。
尹心语一走进病房,就见丈夫苦着一张脸。
怎么了?她食指轻摇,无声询问。
明明可以开口,但是有时候,仍会不知不觉地比出手语。
宋擎同样以手语回应她:这个护士好罗唆,人又不怎么赏心悦目,看得我病情几乎又要恶化了。
尹心语失笑出声:你呀,留点口德。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用的是“手”语,和“口”德无关。
尹心语正欲回应,那名护士回过头来,表情不怎么好看:“尹小姐,病人需要休息,你不要让他太累了。”
尹心语有些怔愕,等她回过神来时,那名护士已经开门离去。
宋擎笑笑地朝爱妻伸出手:“老婆,你得罪了她是不是?不然人家怎么老是不给你好脸色看?”
“还不是你害的。”偎向他伸来的臂弯,她娇嗔地抱怨。
宋擎玩味地挑眉:“怎么说?”
“你没留意吗?人家喊我尹小姐,不甘心喊宋太太呢!”
“噢?”大致猜到她会说什么,宋擎挑起眉,“我还当这家医院服务特别好,又是彻茶又是削水果的,护士的态度亲切到可以动不动就跑来嘘寒问暖呢!”
“现在才发现不对劲啊?你真是有够不解风情。”
“没办法呀,谁教我整个心思都在妻女身上,哪有闲功夫去留意身边的花花草草。”
听说那个护士才刚由别的地方调来,不清楚他们夫妻的感情有多么至死不渝,她要是知道近来在医院广为流传的感人事迹,就不会去做打宋擎主意的蠢事了。
“就会甜言蜜语地骗人。”说归说,心头还是暖洋洋的。
“我这辈子就只骗你一个女人,不好吗?”
“说到这个…”尹心语坐直身子,“之前你在昏迷时,有个很漂亮的小姐来看过你,而且好像很关心你。”
“很漂亮的小姐?”他皱眉,“我有认识这样的人吗?”通常,这类高危险性的女孩,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免得招来不必要的桃花债,徒惹烦忧。
“是真的。她很美、很美,一身的白衣白裙,连发带都是白色的,第一眼看上去,很有超凡脱俗、灵蕴出尘的美感。”尹心语很用心地想形容出那种感觉,停顿了下,又迟疑地开口:“不过…她好像看不见。”
“噢,我知道你说谁了,小怜是不是?”
尹心语抿抿唇:“你们很熟?”
察觉她神色有异,宋擎闷笑出声:“说话酸溜溜的,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她有一头很美的氏发,那是你最偏爱的。”
“是长发我就喜欢,原来在你心中,你老公这么滥情哪?”
“那你自己说的话总假不了吧?就因为我不能说话,你才会在外面另外找红粉佳人来填补那份失落…”
“我肤浅地介意你的失语,却为自己找来另一个失明的女人?请问你从哪一国听来的逻辑?”这论调真是忍不住令人大皱其眉。
她吐吐舌:“谁叫你要乱说话,活该!”
宋擎忍不住失笑:“你哟!明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生命中第一,也是惟一的女人,还故意说这种话气我,真是小心眼。”
然而,他却爱煞了她的小心眼,因为这代表着她对他的在乎及掩不住的浓情眷爱。
“擎…”她低声轻唤。
“嗯?”宋擎谈应,沉醉在相依相偎的温存中,
“我爱你。”
宋擎浅浅一笑:“怎么突然说这个?”
“弥补以前的不足。我答应过你,只要你醒来,我就要天天说,让你无时无刻都记得牢牢的,”
“傻瓜,我一直都知道啊!”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小妻子有多爱他了。
宋擎拇指抚着她的柔唇,带着满腔浓得泛疼的怜宠。
从不敢奢求会有这一天,由她口中,听她细诉浓情,她的声音,果然就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清婉悠扬,动人心弦,就和尝起来的味道一样,好甜美。
尹心语由他怀中仰起头:“往后不论发生什么事,再也别离开我,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人生的风风雨雨,有你我彼此为伴,我再也不会让你因寻不着我而独自在公车站牌下悲泣。”他倾身啄吻她,逐渐深入交缠。
有了他的承诺,尹心语安下心来,伸手勾住他颈项,迎向他灼热的探索。
不管明天还会有多少变数、多少磨难,他们坚定相依,风雨无畏,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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