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敌人,分辨足迹是最常用的办法,魏天涯在玄妙观前门与霍重楼生死搏杀,留下的足迹不少,回去观察之后再到各条岔路对比,倒也不难找出他逃走的道路。
可这样做的话,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不少,等找出他潜逃的路线,魏天涯就跑得更远了,成功追捕的可能性进一步下降。
怎么办?秦林的思维飞速运转起来,苦苦思索破解之法。
霍重楼十分焦躁,骂骂咧咧的道:“倒霉!好不容易把魏老魔打伤,肺都抓了几个窟窿,只要追上去就一定能捉住,他妈的这条路偏偏就有许多岔路!老子流年不利……”
肺都抓出几个窟窿?秦林听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紧皱着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吩咐众校尉们:“快快打马沿岔路追下去,发现足印和血迹之后立刻回来报告,尤其是血迹形状颜色都要看仔细,还要伸手摸一摸,不得有误!”
众校尉喊一声得令,打马泼啦啦的跑了出去。
四条岔路都在半里之内,校尉们很快就回来报告,可他们的神色都有点惶惑,因为四条岔路加上通往远方的官道,五条白莲教妖匪可能逃走的道路上,全都有足印和血迹!
霍重楼听说之后只觉嘴里发苦,刚才秦林要找血迹,他还升起了一点儿希望,可现在希望又落空了。
想想也是,魏天涯固然受伤流血,不过经过刚才的格杀,白莲教徒几乎人人带伤,他们逃过的地方当然都会有血迹,何以分辨魏天涯走的哪条路?
所有的人当中,只有秦林毫不气沮,反而有几分兴奋之色,令众校尉把各条岔路上发现的血迹颜色、形状说一说。
霍重楼好生不耐烦,一口粗气吹着根根竖起的络腮胡子:“血还不都是红的?没见魏老魔流出绿的血来!依我说现在追下去还可以撞撞运气,再拖久了更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秦林笑着摇摇手:“稍安毋躁,我自有道理。”
若是以前,桀骜不驯的霍重楼决不会听别人一句话就乖乖等下去,但他这几日已见识了秦林的不凡之处,知道这位年轻的锦衣卫总旗智谋机变颇为神奇,心下暗暗生出佩服、羡慕之意,此时便依言捺住火性,一言不发的等在旁边。
旁人倒也罢了,陈四海十分惊讶,暗道什么时候锦衣卫总旗可以命令东厂档头了?而且这霍档头武功高强威名赫赫,性子也出了名的执拗,居然会听秦林一句话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真叫人不可思议;也怪不得石韦升任之后要推荐秦林继任百户,自己果然差他太远。
秦林专心听校尉们回报。
第一组校尉禀道:“我们沿着官道追去,发现几处血迹,颜色鲜艳,摸起来很黏稠。”
“这是脑袋受伤的,”秦林问道:“注意到璇玑道长是哪个部位受伤吗?”
几名校尉回答璇玑道长头部被绣春刀斜斜划破了道口子,秦林立刻让陈四海率五名弟兄沿官道追下去,缉拿璇玑道长——他是仅次于魏天涯的主犯。
至此校尉们已恍然大悟,敬佩不已的看着秦林:原来秦总旗竟能从血迹分辨出是哪个部位受伤!有此等神奇的本事,要找出魏天涯还不容易吗?
霍重楼的一颗心已乒乒乓乓的跳起来,想到擒获白莲教长老的功绩就期待不已,佩服秦林的同时,又担心他万一出了错……
第二组校尉禀道:“我们是右边第一条岔路,离地面约莫四尺高的树叶子上,有喷上去的一股血迹,颜色鲜艳。”
“这是动脉受伤形成的喷溅状血迹,不是魏天涯,”秦林摇摇头,令第三组继续。
“我们走的右边第二条路,血迹滴落在地面,带着黄色的水,”校尉比划一下,“就像伤口血止住之后,继续流的那种黄水。”
“这是肚子受伤,流出来的脏水。”
“我们是左边第一条岔路,地上有断断续续的血迹,星星点点,颜色正常。”
“四肢寻常部位受伤,仍不是魏天涯。”
秦林一连否定了三处,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包括霍重楼在内,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第五组校尉禀道:“我们看到的血迹颜色有点浅,呈粉红色,还带着些气泡。”
秦林眼睛一下子亮了,拍掌笑道:“这就是肺受伤流出来血,正是胸前吃了霍档头一记鹰爪功的魏天涯!”
校尉们大喜,纷纷打马狂奔,而霍重楼早已一骑绝尘冲了出去,秦林和四女兵反而跑在了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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