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唐羽说完这一席话,李佑不由得愣住,似乎是没想到沉寂多日的胡惟庸今日突然再次与他针锋相对。
唐羽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与他这么硬气的说过话了。
“丞相言重了,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至于之前发生的案子,不是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与唐相并无关联,唐相不必介怀。”
李佑笑了笑,缓缓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三番五次有人针对臣?是觉得臣好欺负吗?!是不是陛下始终都在放任这朝野上下任何人都可以构陷臣?如果陛下觉得臣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直接降罪即可,何必多此一举?”
唐羽看着李佑,气鼓鼓的说道。
“陛下,臣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可是如今朝中大臣屡次刁难于臣,令臣不忿,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如果言语有何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恕臣无罪!”
话音落下,唐羽双膝跪地,恭敬的行了一礼,满脸自责。
看到唐羽突然由强硬转为认错,李佑一时间又有些恍惚,这转变未免太快了些。
不过很快心中了然,唐羽今日进宫,是来表达不满的。
“丞相平身吧,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李佑迟疑了一下,抬了抬手,缓缓的说道。
他并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所以决定安抚,还没想着换相。
“多谢陛下。”
唐羽拱了拱手,满脸感激。
看着这几乎声泪俱下的感激神情,原本心中的那丝不满也随之散去,无法发作。
随后,唐羽告别了李佑,离开了皇宫。
紧接着,李佑便下令暂停对唐羽的监察。
同时下了一道旨意,责令御史大夫杨日晟罚俸六月。
又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盛赞唐羽为朝廷尽心尽力之功,命百官效仿。
目光投向武曌。
彩云易散,好梦易醒。
武曌兀自沉寂在汉中举行的欢畅中,却没料到这次汉中之旅最终留给她的竟是遗憾。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汉中一片破败。
早也不副当年的感觉。
七月末回到成都,还没来得及接受文武百官朝拜,又接到一个坏消息,西突厥右厢五部之一的阿悉结部造反,首领薄露攻打碎叶城。
大周君臣倏然醒悟,默啜此时进犯恐非心血来潮,八成已与薄露串通,乃是故意牵制周军,欲动摇西域统治。
愈加不敢怠慢,急令左金吾将军田扬名、殿中侍御史封思业分兵驰援。这一仗打得并不顺利,周军赶到时碎叶城已被叛军包围,阿史那斛瑟罗坐困城中,全无招架之力。
封思业立功心切贸然进攻,反被叛军所败。
幸而田扬名处乱不惊,号召西突厥各部协力戡乱,得到十姓部落中最强大的突骑施部的支持,总算解了碎叶之围。
又经过近两个月的鏖战才将叛乱扑灭,薄露想投降周朝继续当官,却遭斛瑟罗衔恨,终被斩首示众。
战争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可问题依然存在,事实证明羁留洛阳多年的斛瑟罗已失去统辖十姓的威望,西突厥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集团,此时真正的实权派是突骑施部的首领乌质勒,他原只是左厢五部首领之一,但是为人慷慨、作战奋勇,在多年与吐蕃的对抗中积累实力,又招抚大量西域杂胡,控兵超过十万,在弓月(今新疆霍城)建立牙帐,是隔绝东突厥的重要屏障,默啜图谋西域不能得手正是摄于他的力量。
大部分部落看乌质勒眼色行事,斛瑟罗当然不满,可手中没有实权,只能依附右厢五部之一的胡禄屋部。
这一部的首领便是当年跟随王孝杰收复四镇的阿史那忠节,而他支持斛瑟罗也不是出于忠心,只是拿可汗当傀儡,壮大自身实力。
正是在这种博弈下阿悉结才萌生叛意,叛乱刚平定双方险些发生冲突,乌质勒以功臣自居,要在碎叶驻军,斛瑟罗坚决不肯,双方都向朝廷上告。
这次武曌想开了,只要承认自己的宗主地位,能西制吐蕃、南顶李佑,东抗默啜,支持谁不一样?
她表面强调斛瑟罗的可汗地位,实际上却默许乌质勒将牙帐移至碎叶,来个一城两治,又派侍御史解琬持节安抚诸部。
双方看在女皇面子上勉强和解,风波暂时平息。
新春之际她再度改元,新年号是“大足”。关于这次改元民间流传一个说法,说成州有三百名流犯,苦于劳役期盼赦免,于是趁夜在挖了个方圆五尺的大坑,故意修整成足印的形状,然后上报朝廷说发现神迹,以次她竟当着文武百官叹息道:“朝堂空矣!”年末之际她做出一项惊人的决定——废除周历,恢复正月建寅。永昌元年改唐历为周历,以十一月为正月,也就此拉开了改朝换代的序幕。这项改革民间颇有微词,春夏秋冬都提前两个月,二月下大雪,中秋菊未开,千百年来节气习惯都乱了。可是皇权凛凛谁敢不从,如今女皇竟亲自下令恢复唐朝历法,这意味着什么?
新春之际她再度改元,新年号是“大足”。关于这次改元民间流传一个说法,说成州有三百名流犯,苦于劳役期盼赦免,于是趁夜在挖了个方圆五尺的大坑,故意修整成足印的形状,然后上报朝廷说发现神迹,以此促成改元大赦。
随着这次改元她还做出一项任命,以姚令璋为冬官尚书,兼汉中都督。
姚令璋在武显第一次当太子时就是东宫僚属,前番担任宰相因镇压契丹不利而外放。
现在女皇派他担任汉中留守,而且顶着冬官尚书之职。
她有可能将朝廷迁到汉中,毕竟汉中还是中原,离长安进。
一开始群臣只是捕风捉影,但这种猜测竟变得越来越真实。
姚令璋到达高中后修缮闲置多年的行宫,那是李世民当年住过的。
继而女皇又任命东宫左庶子李怀远为同平章事,参与朝政大事。
对女皇这样的做法群臣自然乐观其成,周唐之间若能波澜不兴平稳过渡,所有人都可松口气。
然而群臣并不明白,武曌这样做固然是为儿孙后代考虑,却还蕴含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心态。
随着年数见长,她对朝政非常厌倦。
她对朝政的最后一点儿兴趣也丧失了,也再没有可以全心倚重之人了她已无雄心壮志,此刻她的态度就只剩敷衍了。
成仙成佛一场梦,器重的大臣先她而去,她还有什么可挂心的?
一把大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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