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提着菜篮子,挟着一阵风,从外面推门进来。
“外面真冷,又在碰雪花。”我爸挖了一篮子胡萝卜,顺便带挖了不少大蒜,都已去河荡里,用锄头破冰,洗的干干净净。“耳朵冻的生疼,手快冻僵了!”
“可不能在炉子上烘!”我妈望着我爸。“一烘手指头那种痛,要钻心直跳!”
“那滋味是很难受!”干老爸取牌,瞅了瞅菜篮子。“胡萝卜长的倒挺大,菜园子地下没冻?”
“积雪几深,里面保暖。”我爸说。“没冻。”
门“吱叽”又被推开,王静走了进来,小脸冻的红彤彤的:“妈!鹅出来尽摔跟头,我把它们都捉回了屋里。”
院子里全是冰溜子,东风雪铁龙只能睡大觉,三只笨鹅出来愰,脚不打滑摔跟头才怪。
“静静真能得!”我妈夸小丫头。“再进来别出去,外面风大冷!”
“是好冷,手冻痛了。”王静伸手到炉子上烘。“妈!我肚子饿,烤红薯吃的。”
“去拿。”我妈说。“多拿几个。”
“我也去。”邬彤彤说。“烤苕挺好吃。”
“想吃跟静静去拿着烤。”我妈说。“走路小心点,别摔着。”
王静带头,邬彤彤王瑶,在吊竿上拿衣披上,跟着王静出门去拿红薯。
风还越刮越大,天空乌蒙蒙的,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看样子一场大雪,又即将登场。
“永子!”我妈说。“去拿只狗腿,先剁好炖着。晚上吃狗腿火锅。”
“狗肉汤好喝。”大凤高兴。“妈!我去拿汤锅。”
“凤!拿来用热水洗下子。”我妈吩咐。
“我晓得。”大凤出去拿汤锅,我爸去拿狗腿。
“房间里有两大袋子苕!”王瑶邬彤彤与王静,一人拿了两三个红苕,进来邬彤彤说。“妈!苕是苕窖里捡着的?”
“不放窖里,还能放哪里?”干妈说邬彤彤。“苕伢!”
我爸剁好狗腿拿进来,大凤拿来了汤锅,提炉口上烧水壶,倒热水洗锅洗狗腿。狗肉红杏杏的,看着就好吃。
“水烫着就香!”干老爸吸鼻子。“狗肉挺贵吧!”
“我买了四条狗腿,花了将近三百块钱。”我爸说。“当年我曾养了一白花条狗,两伢把它取名叫小花,大冬天被人偷着下三步倒,给偷走了,畅畅与瑶瑶还哭了一场,从那以后再也没养狗。”
那是条白花狗,我爸从外面带回的小狗崽子,圆圆的脑袋,搭着两只小耳朵,鼓眼睛,圆翘着小嘴巴子,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那时,我与王瑶还小,把小白花狗当宝贝,取名叫它小花,经常抱着玩。我俩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几乎寸步不离。
我们长大了,小花也长大长高了,我们放学回来,它大老远就跑来拐着,跳起来前两脚搭在我身上,亲热的不得了。
“小花!”我妈接我们,见狗子亲热的走不了,就说它。“你也不嫌脚脏,把你两个小主人的衣服都脏了!够了哈!”
王瑶骑到小花背上,用手拍它的头:走呀!快走呀!
它驮不动,趴卧在地上直哼唧,尾巴扫得地上的灰直起雾。
我妈把王瑶往起牵:起来!快起来!搞了一身的灰!
回到家,我妈指导我们做作业,小花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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