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头紧紧攥住我的手,这会也不怕风雪钻进脖子,拉着我往回走。
走回屋子,三丫头拿电筒照王大河的脸,无一点血色,惨白如纸,紧闭着双眼,嘴巴子不停的一张一合。
“妈呀!我爸怕是真的再活不成!”三丫头毕竞是王大河亲生的,眼里不停掉泪。“我爸在显魂,做鬼哇哇叫,踩出的脚印子去了老坟山!”
“这死砍头的,迟不死早不死,偏偏选着下大雪时不成!”我岳母娘跟着抹泪。“三哟!你爸真要死了,你说怎么办?”
“妈!”我劝她。“阎王要他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急也没用,还有我爸妈呢!”
这时,我爸妈大凤与牛娃子,都进了房间,王大河眉眼不睁的躺着,除了嘴巴子在动,如死尸如异。
我妈伸指探鼻息,又摸脉搏:“万姐!今晚可要小心守着,挺过去来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妈呀!我爸正在显魂呢!”三丫头在哭。“魂魄出壳踩的脚印子,哇哇叫着一直去了老坟山!”
“三!你听到了?”我妈顿时心惊肉跳的。
“听到了!”三丫头说。“我与畅畅拿着电筒,前面一个大黑坨子,边叫边跑的!”
“那再是不好!”我爸说。“万姐!明天真得我去镇上叫车,去老黄棺材铺,选个棺材板拖回!”
“永子!这再一切都得靠你!”我岳母娘哭哭啼啼,好时老砍头的不停骂,人真要死了,还是难掩心头的悲伤。
“万姐!”我妈宽慰我岳母娘。“别着那大的急,人死众人埋,我们会尽力办!儿子!今睌就陪你妈,好好守着!”
“妈!”大凤说。“尽管王大河不认我,我还是要尽我做女的孝,我也陪您!”
“凤!”牛娃子说。“我很想陪你一起,但不方便!”
“这里冷,你回去算了。”大凤对牛娃子说。“就有我与小苐陪我妈。”
“妈!我过去的!”三丫头嫌我岳母娘的床脏,她再不习惯。
“三!你去。”大凤说。“今睌有我与弟就有了。”
三丫头抹了两把泪水,跟着我爸妈与牛娃子走,我跟着去关屋门。
“我的儿,都上床偎着,地上冷。”我岳母娘叫我与大凤都上床偎被窝,三个人挤在一头,我岳母娘把我搂在胸前。
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扬,鼓动得窗户呜呜的响,守了大半夜,我终于支持不住,窝在我岳母娘怀里,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一片哭声,王大河没能挺过来,不晓得什么时候见了老阎。
他真会择时间,死在寒风凛冽,雪花狂舞新年的正月十二!正应了他自己说的那句话: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可苦了我爸妈,冒着严寒风雪,花平常几倍的价钱,请车买回棺材寿衣纸炮与木炭,还是轰轰烈烈,把死鬼王大河,送上了山。
道先说他犯什么天煞,棺木得停放在树林子里,得半年时间,方能定穴掘井下葬做坟,入土为安。
挺搞笑的是,大凤三丫头不肯为他披重孝,二凤压根没回,王瑶静静更不用说,只有我做了孝子,不过那是情非得已。
王大河死了,我岳母娘既喜岂悲,差不多成了我家的一员,王大河尸骨未寒,就想打我爸的主意。
到了正月十四日,天又放晴,大中午的时候,太阳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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