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她躺在一个浅滩旁,身上伤痕累累,浑身火辣辣的疼。她艰难起身巡视着四周,发现她的头上是一处断壁悬崖,再联系自己身上的伤痕便了然。
果然,父亲还是容不下她,定要赶尽杀绝,这么高的悬崖,若不是崖上有树枝,下面又有谭水,她定死无疑,如今只是受了皮外伤,她心里多少安心一些。
不是不难过的,这十二年来,她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失望,经历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譬如清苑从未有人踏进,她没有同龄人,除了母亲时常陪她的只有院中的花草;譬如,她在苑中玩的时候总会听到苑墙外传来的鄙视和嘲笑,开始她会委屈跑回房中问母亲,可是时间长了,她也懂了,懂那些妖孽的传言,懂为何会和母亲困在这里的缘由,说到底,她现在这样冷漠又有些成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后来,母亲怕她烦闷,开始教她识字,枯燥寂寞的生活才有一点转变,清苑还未被封之前,母亲便有收藏书籍的喜好,于是她和书做了伴,大到前朝史事,小到江湖话本,从书中她知道了外界的美好与知识,知道了各地风情习俗,后来,她爱上了兵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心中对话本中驰骋沙场的将士有着无尽的向往,梦想有一日也能够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虽然她的家只有母亲,虽然南临从未有过女人上战场,也从未有过女人能够进军挥斥方遒,但她的心里埋了一颗种子,就像干枯的沙漠长出花开。
母亲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思,没有责怪,反而支持更加严苛,于是,在这样的日子中,她对父亲的想法在逐渐减淡,也不似之前那般执拗,可是,减淡是减淡,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会对她下狠手,还有远在宋府的母亲也不知怎么样了?
想到母亲,她的眼中又蓄了泪水一滴滴落下,灼烫在她满是伤痕的脸上,更是刺痛得让她哭得更凶,这一哭便收不住了,想到以后没有母亲陪伴孤零零的,再想到父亲的残忍,她哭到眼睛涩了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她终于感觉到了肚子饿了,环顾了四周许久,她还是起身捧了水洗净脸颊,接着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附近寻找可以裹腹的果子,这个地方虽然险峻,但是幸在下面有水源,树木葱郁,果树还是有的,接着就是怎么生火堆了,从前宋然和母亲还有两个粗使婆子过得凄苦,常常都是一家人自给自足,生火煮饭,如今倒也难不了她。
黑夜逐渐降临,宋然寻了火石生了火,吃着野果,这才感到似乎不那么难挨了,她边吃东西边对着火堆发呆,这一夜可以过去,那么接下来呢?
她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望着模糊不清的夜色,她蓦的想到什么似的,急忙从自己的内兜里掏出一件东西,夜光下,那块白色锦帕包着的东西安然无恙的躺在宋然的手上,母亲那么郑重的叮嘱她,她当然全心保护,可是她确实很好奇里面包了什么,好奇心胜于一切,宋然索性将白锦帕摊开,一点一点打开,入目是一件小小的,白玉一样晶莹剔透的哨子,半截手指长的大小,上有淡绿青竹纹路,甚是雅致,左诸真人?宋然蹙起小小的眉头,仔细的思量起来。
如今乱世当道,六国之争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天下版块被分为南临国、襄国、祁月国、蛮邦国、新城国、北辰国。其中以南临国为首土地最多,其余几国这几年一直内争外斗。
岐山……不管怎么样,都要完成母亲的话,还有拜师……等学到东西以后她一定要回去把母亲带走,宋然在心里默默坚定信念。
翌日清晨,宋然准备好野果能吃的一切便上路了,走了许久,直到傍晚才终于到了城里,身上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尽管精疲力尽,但是当宋然看到头上清晰的“苍都”两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欣慰了许些。
苍都乃南临国仅次于京城的都城,京城是南临国首都,自是繁华无比,而苍都周边海产丰富,商人众多,繁华程度毫不逊于京城,竟然将她丢到这么远,宋然心中暗自冷嘲。
平静了心绪,她缓缓踏入了这里。
从未出过外面,对一切她有着无限的新鲜感,索性沿着热闹的街面观赏了遍,接着开始问人岐山的所在,可是让她感到无助的事并没有人知道岐山在哪,而且许多人看到她便避之不及,几次下来,她终于明白是自己的外相原因,由于她身着在崖下时已经破损不成样子,如今长途跋涉更是灰头土脸,与乞丐一般无二,自是无人搭理。
“咕……”正在出神间,肚子传来的声音拉回思绪,宋然摸着肚子皱了眉头,她现在已经没有吃的了,必须要想办法找到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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