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下令退兵,如果再打下去怕金州城都保不住,正面冲阵的重甲步骑有四十多个,结果一个都没活着回来,右侧的白摆牙喇也是全军覆没,还不算那些轻甲弓兵和战马的损失!
可以说这一战,建州勇士的中低级将官死伤殆尽,若是再打下去,那些没有指挥的游兵散勇更不是这支明军对手,甲喇章京茫然看了看撤回来的残兵败将,当他看到一个牛录连武器都扔掉时,却生不出一丝惩罚他的想法,看着这些人,甲喇章京知道他们曾经为之自豪的,野战肉搏的勇气在这一战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这样?”甲喇章京茫然的问道。
“汉狗火器实在太犀利了”一个牛录跪下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
甲喇章京叹了口气,这个牛录带着轻骑拼命冲杀,可惜冲了几次都没有冲到圆阵面前,甲喇章京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手下勇士已经尽力了,他又怎能责怪部下?
想到这里,甲喇章京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派塘马飞报复州,两旗和硕贝勒,向,向他们求援,我等则是固守金州城,还有敢言出城邀战者,斩!”
“为什么会这样?”尚可喜还在茫然中,看到杨波忙碌的空隙问了一句。
“元吉啊,这就是即墨营与鞑子的区别了”
杨波笑着拍了拍尚可喜的肩膀:“若是一个白摆牙喇与一个即墨营的长枪兵单挑,死的一定是长枪兵,一百个白摆牙喇和一百个即墨营长枪兵单挑,即墨营能惨胜,一千个白摆牙喇和一千个长枪兵对阵,即墨营大胜之!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尚可喜摇头
“不明白更好”杨波摊了摊手,自顾忙碌去了。
“为什么知闲一句话都不提即墨营获胜是因为火器凶猛?”尚可喜似乎明白了什么。
“元吉快来啊!”
杨波把手拢成喇叭状对着还在发呆的尚可喜大喊道:“广鹿岛发财的时候到了,这么多鞑子首级快来砍啊,砍到多少给你多少!”
“什么?”尚可喜闻言顿时跳了起来,提着锋刀就朝一具插着背旗的尸体奔去……
在各营主官的指挥下,大圆阵又恢复了之前的行军方阵,不同的是,中军那些辅兵推着的公鸡车里放着不再是一颗颗的铁壳弹,而是堆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元吉,这一战打了多久?”杨波问喜滋滋盯着三辆公鸡车的尚可喜,尚可喜抢首级的疯狂让人侧目,还专挑鞑子的分拨,牛录,白摆牙喇砍,眼光之毒,下手之狠连杨波都甘拜下风。
尚可喜看了看天:“唔,约莫打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知闲?咱们是不是该撤了,大人还在船上翘首以盼呢?”
自从通过宗元方的忠奸考验后,尚可喜称呼起宗大人来落落大方,毫无生疏感。
“不行!”杨波断然拒绝,他与尚可喜不同,尚可喜拿了人头就无比的满足了,但即墨营可不是跑到金州城下杀鞑子来的
“把所有弹药全打光再走,至于宗大人,哼哼……”杨波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下去。
尚可喜心里一沉,他突然想起了下船时不小心听到的话。
“这个人翻脸的速度比宗大人还要快!”冷静下来的尚可喜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即墨营迈着整齐的方步,在金州守军的注视下朝着西门猛烈开火,把所有铁壳弹和弗朗机四号小炮的炮弹打完,这才大摇大摆的整军西去,三队哨骑远远的跟着即墨营身后,却是再不敢进到百步开外,金州城下,两百多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还有些无主的马匹在战场上盲目的踱步。
宗元方闻之即墨营大胜归来,亲自离船五十米迎接,看到一辆又一辆的公鸡车,宗元方不顾血腥刺鼻,猛的扑到公鸡车便,拎着一个人头看几眼又扔回去,再领着另一个细细打量。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啊!大人忧虑旅顺之围,带东江死士千余人突袭金州,唯恐将士不用,毅然亲冒矢石,血战鞑子于金州城下,此役大人披坚执锐,力斩鞑奴十余人,随军千余死士在大人感召之下誓死用命,奋勇杀敌,更有副将尚可喜呼号鏖战,被创十余处依然大呼杀奴不止,将士同心协力之下,此役斩鞑奴三百余,其中有奴酋分拨,牛录多人,其余鞑奴溃散而逃,大人见围魏救赵之计已成,率军徐徐而退,不折一人而还……”
杨波马屁拍的是滔滔不绝,宗元方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满脸自得之色。
“知闲,这被创十余处是不是过了点?”尚可喜小声的问杨波,满脸的喜色却是掩饰不住。
“元吉就自己割上几刀又有什么打紧的了?”杨波很奇怪的反问。
“恭喜大人大获全胜!”尚可喜顾不上和杨波鬼扯,先去讨宗元方的欢心,尚可喜觉得,宗元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很热切?
“老大人这是?”杨波看到周光壁一脸猥琐的站在一边,鼻子上还堵着一团棉布。
“海上风浪,老夫一时不慎,撞到了甲板上”周光壁摇摇头,无论杨波怎么问,他只是默然无语。
“大人?”韩桥山朝杨波使了个眼色,杨波会意,悄悄的跟了过去。
“那个死太监用千里镜看到海滩上鞑子哨骑齐聚,吓得心惊胆战!不顾即墨营还未回程便要扬帆离开,幸得老大人跪地苦苦哀求,那个死太监才勉强多等了半个时辰,要不是特种兵营先回来报信,只怕我就要……”韩桥山做了个下劈的动作。
“我草他妈的死太监!”杨波闻言登时大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