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狼狈的踏上了回乡之旅,只为多嘴说了两句话,不但上下使银子到处打点,关键是在目前大好局面下必须贸然进攻鞑子,而且想低调都不行,众人都在虎视眈眈盯着旅顺呢!多嘴的后果可谓损失惨重,但后悔有什么用?现在最迫切的是如何度过难关才行。tsxsw.com
八月二十六日,杨波回到登州,打发陈碧莲等先回旅顺后,杨波带着小五先去拜见严坤之,没想到严坤之当着登莱府无数大小官吏的面把杨波骂得的是狗血淋头,又命他跪在府门前反省,多有李惟鸾,尚可喜,谭应华,周光壁等人为之求情,严坤之怒火未消,不许。
杨波想起温体仁的教诲,虽然有众人指指点点,杨波跪在那里坦然自若,只是心里寻思着温体仁的想法。
温体仁对付东林党用道德杀人的手段采取的是自律的办法,他在位八年,东林党虽然群起而攻之,但却像狗咬刺猬无从下手,私生活方面几乎挑不出温体仁的毛病,反而被温体仁用“行伪言坚,当朝之少正卯”阻止了理学大儒刘宗周的晋升之路,又毫不犹豫的把这位大儒大骂崇祯帝的泼妇丑态和言论抄录下来送给了崇祯帝,用“杖母不孝”和“奸妹”的罪名磔杀东林大儒郑鄤,手段毒辣,一击致命,果然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这些杀招对付伪君子东林党人非常的好用,但迫于时代的局限性,温体仁能做的无非就是拼命防守,有限反击,他对东林党把持士人阶层,控制舆论方面却是毫无办法,把他写入奸臣传就是东林党最好的报复,但他杨波不是温体仁,东林党的核心在于所谓的“重振道德”,这固然冠冕堂皇,但核心仍然是排外。他们把自己树立成为一个评定善恶的标准,并要求建立一种得到社会全体公认的道德,这本身就是一种狭隘的小集体思想和狂妄的幻想,他作为一个穿越者,除了杀人外,有的是其他办法对付东林党。
就在杨波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脚站到了他的面前……
宗元方尖声笑道:“知闲,今日为何狼狈如此?”
看到宗元方幸灾乐祸的样子,杨波心里怒气冲天,嘴上却笑着回道:“监军大人,严大人要杀我,还望监军大人救我一救”
看杨波说得严重,宗元方假意吓了一跳,尖声道:“怎会如此?知闲做了何等大事,竟惹得巡抚大人要杀之而后快?”
杨波有些丧气的摇头说道:“杨波口无遮然,在陛下殿见时说了些狂桲之言”
宗元方又问道:“陛下如何处置的?听说你都下了诏狱了不是?”
杨波愤愤的说道:“陛下念在小人与旅顺略有微功,从轻处置,判了个言语僭妄,罚俸三年,待罪立功以观后效”
宗元方哈哈大笑,他满脸的春风得意,上前拉起杨波的手道:“既然陛下宽宏大量,严坤之又何必如此的兴师动众?咱家与知闲向来相投,怎能坐视知闲受苦?不妨不妨,咱家就去跟严大人求个情,想必严大人看在咱家的薄面上,不会过分为难知闲的。”
杨波赶紧站了起来,心里却是撇撇嘴,对宗元方的虚伪分外不屑,严坤之虽然怒责他,但知道他在京师被下了诏狱后连上数道奏疏为他求情,什么国之栋梁,骁勇善战,就差说杀了杨波,大明的天就塌了,你宗元方那时候在干什么?现在跳出来收买人心,迟了点吧?
看到宗元方拉着杨波的手走了进来,严坤之哼了一声对着杨波说道:“你不必逗留登州,即刻回旅顺操练兵马,这次看在宗元方大人面上就轻饶了你,日后再有错处,一并重罚,滚!”
杨波知道严坤之要借重罚他来告之天下人,也不多说,当下灰溜溜的谢了严坤之并众人,凄惨的回到旅顺。
不过刚踏上旅顺的土地,杨波立刻受到了旅顺军民热情的欢迎,从码头到城南的路上,挤满了闻讯而来迎接他的男女老少。
“大人您可回来了”一个毛家屯老人大声和杨波打招呼
“杨大人,杨大人!”一群指挥流民在南城与码头之间筑路的后勤人员朝他欢呼。
小五和几个亲卫刻意落后几步,让杨波独享这份荣誉。
杨波笑眯眯的朝周围众人点头示意,这一趟京师之行,饱受摧残的心回来后终于得到了籍慰。
“杨大人!”路边还有一群跪在地上行礼的父老,他们身上衣衫褴褛,有些人目光还有惊恐,很多人都在偷眼打量着这位主宰他们命运的大人。
杨波赶紧下马,走到这群流民面前,小心的把跪在前面的人扶了起来:“老丈快起来,这位大娘,你们是何方人氏?在这里可吃得饱,住的惯吗?”
那个老者没想到杨波如此随意,当时就愣住了,那个大娘不敢答话,扯了扯他的袖子。
“回大人的话,这些人都是辽东陷落后流落到广鹿岛的辽民,岛上贫瘠,众人也是苦捱日子,后来新任广鹿副将潭大人说旅顺吃得饱,还能做活换些工钱……”
他继续道:“大伙儿原本不敢深信,但留在广鹿岛上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是以小人一咬牙便来了,没想到这里诸位大人果然仁德厚恩,不但顿顿大饼白粥,这些大人怜惜我等老弱病残,做的活儿也不算重,也不催逼,小人这心里惭愧啊!”
一个流民安置帮扶司的妇女挤了上来,对杨波说道:“大人”
杨波回头,认出她是毛家屯烈属,也是韩二家的帮手,便点头温言道:“黄婶子,辛苦你们了!”
那个黄婶子大喜,连声摆手:“不敢当大人称赞,都是应当的。”
杨波回头对着那些流民问道:“你们每日都吃得饱吗?”
“吃得饱!”
“吃得饱!”
前排人大声回答。
杨波走到后排一一问过,众人都是如实点头……
“黄婶子,他们怎么没有换些衣衫?”杨波有些不悦的问
“大人,大人,切莫怪罪这位婶子”
那个带头老汉见杨波有问责的意思,赶紧跪下连连道:“大人,小人们第一天到旅顺,诸位安置司的大人婶子们就给小人每人发了一套光鲜的衣衫,只是小的们实在舍不得穿,这修路穿得破烂一点有什么打紧的了?”
杨波点头,等他们手里有了一点余钱,自然就会转变观念,现在不必多劝,便问道:“各位父老还有什么难处?可以一发告诉我”
黄婶子也接口道:“大人亲自过问你们的事情,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大人定会给你们解决的,要是不开口,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啊?”
黄婶子的让把众人说得笑了起来,一些胆小的乡民也咧嘴傻笑。
那个领头的老汉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走到杨波面前跪下道:“我等在广鹿岛唯有等死罢了,旅顺这里已经是天了,我等还不知福,那不是禽兽不如吗?不过小人舍弃这张老脸不要了,只为乡亲们求大人一事……”
杨波搀扶他起身,老汉不肯,只是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们只求大人,这路修好后,大人还能留小人们在这里做活,小的们也想在这里安家度日。”
杨波点头道:“你们想走我还不肯呢,这里铁厂,石料厂,伐木场,煤场,矿山,还有被服厂,养殖场,晒盐场,火药厂,石灰窑,砖窑等等,到处都缺人,你们有什么手艺的都能用上,没有手艺的做活也能养活自己,到时候每月还能有米粮领,在这里安心住下,往后的日子啊,慢慢会好起来的。”
看到众人犹豫的样子,一个监督筑路的主官怫然不悦,厉声道:“你们还信不过大人的话?看看我?当年在登州就快饿死了,后来跟着流民投靠了大人,现在不但娶了媳妇,还分了二十亩地!”
众人在旅顺已经十多天,平日也常听说大人收容了大批登州战乱后的流民,现在看到这个主官亲自作证,人人心悦诚服,又连连叩首道:“大人仁德之心,小人便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啊,小人回去定要给大人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上香,只盼……”
等他们抬头,杨波已经走远了,那个主官冷冷道:“大人说了,你们也是旅顺一份子,日后不需要见到大人就跪拜。”
那老汉愕然道:“不跪拜?没了上下尊卑,这怎么行?”
那个主官嗤笑道:“你等若是心存感激,放在心里便可”
下午,广鹿流民个个抖索精神,当天足足多修了近一里的道路,直到天色漆黑,这些人依然干劲十足,打起火把准备连夜做活,安置司众人都吓住了,最后连宣传部的张大人都被惊动了,在张大人与教导司众人的苦劝之下,广鹿流民这才不甘心的回去吃饭休息……
杨波走到南门,各部各司的大小主官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看到杨波平安归来,众人都是欢天喜地,连板着死人脸的张世雄都难得微笑了一下。
众人分开两边,云娘在陈碧莲及杨波手下将官的女眷簇拥下走了出来,云娘面覆薄纱,走到杨波面前注视着杨波:“相公受苦了!”
杨波哈哈一笑,拉着云娘的小手道:“没事的,相公在京师吃的好,住得好,心宽体胖的”
云娘不为所动,柔声道:“相公何苦骗奴家,相公这几日清减不少了”
说完,抬手在杨波脸上抚摸着,众人有些尴尬,都别过了脸望向他处。
后面的陈碧莲清咳了一声,听到那些家眷的偷笑声,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下,又问道:“相公,奴家也不懂朝堂大事,只是相公咆哮金銮殿,君前失仪,惹怒了皇帝,重则杀头,轻则充军,相公就算不为云娘着想,这三地数万百姓皆仰仗相公,相公难道不为他们着想吗?何不忍气吞声,……”
杨波看到云娘伤心,顿时恼羞成怒,目视秀才道:“是谁在背后乱嚼舌头说我咆哮金銮殿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秀才大惊失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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