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来,没人看到。
“壮士英明。”
不是她无赖,要是还在现代,她弄坏别人东西肯定负责,可现在她身无分文,没负责的本钱。再说了,那许老板小气巴拉,连张桌子也不给他们用,冉非泽这么辛苦每天干活,连点工钱不给,只管馒头稀粥和些素菜,真是太抠门了。
嗯嗯,这么一想,她心里舒服多了。
“姑娘边上坐着吧。”冉非泽没收了她手上的布巾,开始赶人了。苏小培撇撇嘴,坐到一边的柴堆上,知道自己的劳动力被嫌弃了。
“我真的是想帮忙的。”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真的不是来捣乱的,她刚才还成功的擦好了一个呢。
“嗯,姑娘好心,我明白。”那语气听着怎么这么没诚意呢。
苏小培抱着膝,叹口气。
“姑娘莫慌,那酒缸之事,宋老板就算发现也不能如何。”
“真的?”也对,他们确实没钱,赔钱是没有的。但她怕人家不再收留,赶他们走,或者克扣他们原本就很可怜的一日三餐。
“嗯,姑娘放心。你我均是身无长物,要赔也只有将姑娘赔过去,他是不敢要的。”
哇靠,什么心态啊,为什么是赔她过去,还不敢要?
“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干不了活,宋老板留下姑娘肯定是桩赔钱买卖。收做妻妾,姑娘底细不详,年岁不小,无发无财,这般古怪,他哪里敢要。”
听听,这都什么话?要不要分析得这么仔细。而且,她不是无发,她有发,就是短了点。
苏小培摸摸头发,很不服气。
“再者姑娘的名字,小赔,生意人家,这名不详之兆,哪里敢要?”
“壮士!”他还没完了?
苏小培鼓起脸:“壮士有所不知,小培是个好名字。当初我妈……我娘刚生下我的时候,我爹看了一个故事,叫花仙子,里面有个姑娘,就叫小培。那个小培姑娘走遍天下,寻找一种叫做七色花的神物,她很勇敢,也很善良,最终她找到了那幸福之花,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本来是个给孩子看的故事,但我爹很喜欢,他说人啊,一生很长,几十年里,哪能都是一帆风顺的,所以他希望我健康快乐,也能象那个小培姑娘一样,不求那不切实际的平平顺顺,但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坎坷,最后都能克服,找到幸福。所以我的名字,叫做小培。”
苏小培说到父亲,又有些难过,她亲爱的爸爸是否又知道,她真的没有平平顺顺,但她会努力做到他的希望,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她眨眨眼睛,眨掉眼里的湿意。“我妈妈不喜欢这个名字,她原本想给我起个雅字,叫苏雅,说女孩子这样的名字好,可我爸还是坚持要叫小培。他们俩为这个争过好多次,最后是我爸赢了。”
她深吸口气,转头看到冉非泽正直直看她,她回过神来,赶紧说:“我是说,我爹赢了。我们那里,管爹叫爸爸,娘叫妈妈。”
“我听懂了。”冉非泽点点头。“姑娘这般说话,还是能猜到意思的。只是在外人跟前,姑娘说话还得多多留心。”
“知道了。”苏小培讪讪应,她会记得努力修正的。她也知道冉非泽唠叨这些是为她好,正想再说点什么,院门处却有人唤:“壮士。”
这声音又软又娇,甜得有些刻意。苏小培转头一看,看见一年轻姑娘挎着个竹篮,含羞带笑,立在那处。
有情况!苏小培不是个好八卦的人,但是冉非泽壮士的八卦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壮士。”那姑娘走进来,冲着冉非泽低身行礼,“壮士果真在此处,让奴家好找。”
苏小培终于知道年轻女子是该如何行礼的了,难怪她上次抱个拳大家都瞪她。
那姑娘没注意小培在一旁,只认真与冉非泽说话:“壮士上次相助,奴家还未谢过,着实过意不去。壮士未留姓名,奴家欲谢却不知何处寻人,所幸与壮士有缘,还真是寻见了。奴家也不知该如何谢好,只烧了些蹄膀,让壮士下酒吃。”
她一边说一边走近了些,冉非泽却是蹭蹭退了两步,拱手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必谢。”
那姑娘红着脸,声音小了些:“壮士莫嫌弃,奴家除了烧些菜,真不知还能如何了。”说着,又上前两步,想把篮子递过来。
冉非泽蹭地再退一大步:“姑娘太客气了,在下只是顺手帮姑娘搬了柴,真是举手之劳,姑娘莫客气。在下身上沾泥,就不近姑娘了。”
冉非泽这一大步差点踩到苏小培,苏小培跳起来一闪,却终于被那姑娘看到了。
她有些惊讶,眨了眨眼。
苏小培觉得冉非泽是故意的,她躲着看戏好好的,他故意踩她出来。她只好冲那明显来表白示好的姑娘笑一笑,显示自己的无辜。
“姑娘,这蹄膀恕在下不能收。”冉非泽继续推拒着送上门的香喷喷的肉,还回头看了苏小培一眼,说:“我们吃素。”
什么?谁跟谁吃素?
苏小培心里一叹,知道冉非泽是真心不敢收这礼。看看,这就是区别,她就是赔给别人别人都不敢要,换了他吧,只帮人搬了柴就有艳福上门了。苏小培轻咳一声,好吧,她受人帮助,也该回报。
“也买不起酒。”她用大实话帮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