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五皇子已过志学之年,今年已经十六了。”
“哦,这么说五皇子去年理应出宫开牙成亲,怎么宗人府从未向朕提及?”
“这个,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宗人府也怕惹您不悦……”
惠帝看李自中连提及五皇子都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是这些年他从未待见过五子的事情众人看在眼里,遂这五子本该出宫建府竟是没人提及。
如此一想,惠帝便有些微的愧疚,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去把五皇子叫来。”
李自中看了看殿外,漆黑一片,这个时辰不知那位在干什么,还是不要去叫的好,于是忙说“太医方才便说您劳累过度,眼下都过了戌时了,您还是早生歇着,五皇子明日再见也不迟。”
连续熬了好些天的夜,惠帝也是疲累不堪,这时听闻李自中这么说,心想也是,况且他并不是那么愿意见这个儿子,遂不再说话。
“今儿个晚上您要歇在哪位娘娘处?”
“哪儿也不去,去燕嫔那里吧……算了,就呆垂拱殿。”
李自中便不说话了,皇上自去年开始便很少进后宫,有时竟连皇后那里也是能不去就不去,李自中自是知道各种缘由,私下里只是感叹时光不饶人呐,皇上毕竟五十有二了,虽是真龙天子,但到底是肉体人身。加之皇上素来不太康健,如今不常进后宫也是正常的很,只是此后便愈发的小心,这些事情他连徒弟也是不能告诉的,只得烂在肚里,若是教旁的人知道,怕是整个后宫都会浮动起来。
与此同时,近些时日一直颇受宠爱的体和殿正位娘娘燕嫔依旧未睡,直到等来了皇上今日歇在垂拱殿的信儿方才收拾安寝。
这燕嫔是惠帝新近晋升的一位主子,原本在太后跟前伺候着,不知怎的叫惠帝看上了,向太后讨了人便安置在体和殿。先前生了十皇子的姜贵人一直很得宠的,不知怎的十皇子没了之后皇帝便很少去了,前些时日竟还一病不起,过不几天便撒手人寰,宫人都说姜贵人伤心过度跟着十皇子去了,惠帝听了不置可否,转眼便宠幸这太后跟前要过来的这位,没过两个月便越位晋升,直直到了嫔位,直把宫里的许多气红了眼。
主子得宠,底下的便得宠,遂这体和殿里的奴才近两个月在宫里各处都是昂着头走路,领月份时自是要领最好的,这会子体和殿里一尊越窑褐釉香熏里袅袅飘散的安神香自然也是最好的,待整个宫殿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殿里便只余这清甜的香味四处轻飞。
如此安静不少许,粉色床帏后便传出声音“颜巧,让他们都下去吧。”不时宫里的奴才们便退了个干净,那唤作颜巧的宫女也是退在殿门口。
此时便见那粉色床帏后隐隐绰绰的床榻上本应安睡的女子哪里是安睡的样子,这女子着粉色里衬单衣,脸蛋倒是姣好的很,身材也是玲珑有致,这女子正是燕嫔,这会子不知何原因这燕嫔两弯柳眉正蹙在一起,脸上也是粉云遍布香汗淋漓,贝齿咬了下唇正在死死抑住喉咙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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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体和殿不远处的五皇子猫在一道苑子里正在悄没声儿的搜寻着啥。嘴里还念念有词,细听便可听到“黑子,黑子,出来,该回去了。”这五皇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搜寻什么?
原是今夜有只野狗未能按时回倦勤殿,缉熙等了半晌也不见这只野狗回来,遂这疯子皇子竟是悄没声儿的跑出来寻这狗。平日里他几乎跟那些野狗所钻的地儿都是一样的,遂哪只的地盘儿是哪里他是清楚的,这黑子时不时的便会在体和殿的奴才房犄角下出没,于是大半夜的五皇子出现在这里。
找寻了半晌,三转两转竟是转到了这体和殿苑子外面,四下里一看,巡卫不在,墙角下的花叶子一颤,这苑子外面便没了人影,轻飘飘落了地,见整座宫殿只有檐下站着的侍卫,奴才一个也没有,缉熙司空寻常的弯腰继续找寻他的野狗,檐下站着的侍卫在看见落下来的是五皇子之后抽出来的刀悄没声儿的又归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