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站在篱笆围出来的宽敞庭院里,明明刚从灶间出来,那素白的一身却神奇的仍是干干净净的,丝毫不见脏污。
吃过早饭洛玉如就不见了人,洛玉妃罩着她的黑斗篷,直接扔了一堆书给宁莞,看都没看她一眼,沉着脸说了一句“自己看”,就捧着一个黑瓷罐子进入了丛林。
宁莞叹了叹气,认命地坐在矮脚竹凳儿上,开始她漫无天日的背书路。
看书的日子枯燥又乏味,洛家姐妹俩也都不怎么爱搭理她,洛玉如对虫蛊之类的东西兴趣不大,她更乐意往四处去转悠,或是走出森林逛逛热闹的集市,每每回来,都会拎着一大包衣衫食物和有趣的小玩意儿。
而作为师父的洛玉妃对蛊术有着百分之百的热情,她愿意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改善旧蛊和研制新蛊上,总是早出晚归地寻找毒虫,有些时候连着几天都不会回来。
更多的时候,都是宁莞独自一人抱着书坐在小木楼里,听着远近不一的野兽嚎叫,时不时担心哪里蹿出一头狼或虎来。
有关虫蛊的书籍不是很多,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宁莞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倒背如流,这样快的进度,洛玉妃难得停了手里的事情,打量了她一眼。
她黑沉沉的视线扫过去,很快又收了回来,旋即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短短的竹笛,轻吹了两声。
宁莞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熟悉的嘶嘶声伴随笛音落下而响起,她从窗边探了探头,果见外头爬了一院子五彩斑斓的长蛇。
宁莞:“……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洛玉妃看了看宁莞,因为很少说话,她的声音微是暗哑,“你很怕它们。”
宁莞没有否认,跟着师翡翡学医的时候,曾接触过蛇蝎,数量不多,也构不成威胁,她完全接受良好。
但面前这样的,一眼看过去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
“身为一个蛊师,却害怕手下的蛊物,传出去简直是个笑话。”洛玉妃面容阴冷,指着篱笆边的四个大瓷缸说道:“这些都是我养出来的蛊蛇,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捉住它们,按颜色分装。”
又扔给她两个瓷瓶,“被咬了就外涂内服。”
宁莞怔愣着,双手微颤,“……啊。”
洛玉妃说完就走了,并不管她,徒弟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想学她就教,不愿学就拉倒。
宁莞看着院子里的蛇群,头皮发麻。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强打起精神,给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做心理建设。
她站在窗边来回深呼吸,待了一刻钟,才去厨房的柴火堆抽了两根棍子走向院子。
一开始是两手发抖的,但跟着混久了,不过十天,宁莞就能相当顺利地拎起蛊蛇往缸子扔,过了两个月,就是身上出现蝎子蟾蜍蜈蚣,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甩下去。
克服了对毒物的心里恐惧,洛玉妃便正式教她如何制蛊,宁莞也开始每天在丛林中奔波,寻找绝佳地适合放置器皿的地方。
林中药草丰富,宁莞晚上得闲,就试着琢磨些新的伤药配方,间或将白日顺手采的草药用来熬制回春露。
当日给魏黎成喂了些回春露,他身体里的那些玩意儿反应剧烈,她猜测回春露对虫蛊之类的东西应该非常地具有吸引力,既然如此,大可以做出些的新尝试来看看效果。
结果并没有让宁莞失望,她炼制出来的第一条蛊蛇,通体黑亮,绿眼幽幽,它本身的毒性极强,但也可以经过特殊手段将它作为一味药,治疗的效果异常显著。
宁莞带着蛊蛇给洛玉妃瞧,顺便说起这事,她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你懂医术?”
宁莞点头,“是,学过好几年。”
一年来,洛玉妃暗沉的眼眸中头一次含着几分赞赏,“医毒不分家,说到底所谓的蛊也不过是天下毒宗一脉分支,能将其融会贯通为己所用,你倒是很不错。”
天赋绝佳,心性坚韧,脑子也灵光,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