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用来待客糕点。
宁莞倒是清闲的,便去药房熬生发膏,听说张大夫说乌木霜卖得很不错,她可以准备下个月所需的货物了。
明衷皇帝是下午到十四巷来的,轻车简从,随行除了他儿子太上皇和楚郢,还有师老爷子外,也就几个侍卫。
太阳隐在云层,两辆马车在巷子里停下,咏风馆的白冶没过多久也正好坐了马车过来。
这样的动静惹得长巷里朱阿婆等人频频张望。
“又来人了,你说宁府里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隔三差五就有马车过来。”
朱阿婆哼了一声,“谁晓得,指不定是做什么勾当呢。”
旁人却道:“可歇歇你老人家的嘴吧,总说不出些好听的来。”
“这些日子瞧来,可不像传言里的那样糟,那位宁姑娘挺是和气的一个人,还有叫芸枝的小丫头,我上回去借东西,人家二话不说爽快得很。”
“是啊,前几日我还得了她们送的驱虫香囊,哎哟,那都是富贵人家才用的东西,晚上挂在屋子里,香喷喷的,一个蚊子也见不到。”
朱阿婆听得不高兴,这些人怎么叫小恩小惠就蒙蔽了两只眼呢。
“你们分明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她回到家中,挎了个竹篮子出来,里头垫着几层翠荷叶,上面放着几块家里刚做好的嫩豆腐,撂下话道:“我吃过的盐可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看不错人,都等着瞧吧,我这就去那里头探探究竟是个什么勾当。”
一句末了,她也不顾旁人的劝说和阻拦,气势汹汹地就往宁府大门去。
叩响门上铜环,护院拉开门,看着外头朱阿婆皱了皱眉,“你是有什么事?”
朱阿婆指了指篮子,“我啊就是住在巷子里的,家里性磨了嫩豆腐,找你们屋里的芸枝姑娘,给送点儿过来。”
朱阿婆可是十四巷里的名人,一张嘴说遍天下无敌手,一双眼整天到处瞅,护院是认得她的,闻言略有迟疑,但思及这位阿婆是个闹腾的性子,不理她怕是要生事,遂侧了侧身,说道:“你先进来吧。”
朱阿婆扭头,得意地冲那边扬了扬眼,跨进门槛。
而芸枝现在压根儿没空理她,她正惴惴不安地给明衷皇帝几人领路,走着走着额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心情会如此紧张倒不是知晓明衷皇帝的身份,而是因为后面跟着个楚郢。
侯爷怎么会过来的?不会是突然想起了小姐当初干的混事儿,特意来找麻烦的吧?
这处宅子本就不算多大,她胡思乱想着,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小湖边的方亭,这亭子没有栏杆亦无可倚的美人靠,四侧悬着及至半腰处的一层白玉纱一层青竹帘,映衬着湖中青莲碧波荡漾。
正面的白玉纱与青竹帘都高高卷着,并不阻碍前行与视线。
站在外面即能见得亭中摆着几张长案并几个小凳,供以歇坐。
芸枝不敢在宣平侯面前多待,一将人带到地方,就快步转去厨房叫人端茶送点心过去。
宁莞在他们进门前就得到了消息,她也没急着过去,而是等最后一锅乌木霜熬成膏状了,才洗干净手拭去水珠,缓步往小湖边去。
药房离小湖并不远,出了窄廊,穿过鹅卵石小道,一眼便能瞧见方亭中的四个身形不一的人影。
宁莞今日穿的一身月白色的广袖裙,外罩着透而薄的轻容,都是极轻柔细腻不好打理的料子。
她捻掉绣着玉兰花的袖口上无意间沾的药叶子,又垂目看了看,确定仪容没什么特别不妥当的地方,方才慢步近前去。
“师姐……”
率先看到她的是师老爷子,乐呵呵地抬起手晃了两下,臂间垂下的青衫袖子被迎面的风吹得鼓涨,惊得他连忙捋了下来,宁莞见此不禁微弯了弯唇。
楚郢在师老爷子旁边,长剑斜斜搁在案上,他抬起眼来,正好目光相撞,点头示意。
而明衷皇帝端坐在案前,一言不发,见着那眉眼含笑微微颔首的模样,一瞬间有些恍惚。
年幼时的时光隔得太远,纵使那段记忆太过奇妙深刻,他其实已然不大记得那人的模样。
和师正师姐弟的朝夕相处不同,他毕竟只见过她一面。哪怕有年轻时候心血来潮的一幅画在,随着时间流逝,尤其是这几年遍游河山漂泊在外,脑子里的印象更是淡薄得虚无了。
可现下看过一眼,竟是又渐渐清楚明晰起来。
那是幼年时候只有他记得的一个梦,光阴流转,一晃多年,梦与现实在今天重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明宗皇帝的明宗改成年号“明衷”了(谐音好记_(:3∠)_)。明天会改一下前面的称呼,不是伪更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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