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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见到拐角处等着他的年轻人时,申棋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贺北鼻!你怎么来了?”
面容干净俊朗的年轻人一身笔挺西装,领带上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整齐不苟,带着一副略显古板的眼镜,半遮住了好看的星眸,只露出俊逸的眉峰。
看到申棋,他眼中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惊艳,不过听到对方的称呼,他脸色一沉。
“申小姐,我叫北笛,不叫北鼻。”贺北笛严申。
身为经纪人,他实在有必要提醒某人,她现在也算是个公众人士,跟以前在公司没名没姓的时候不一样了,得时刻注意言行。
“都行,都好,没问题。”申棋不以为然,“你来找我吗?奇怪,不是说封闭式管理吗,你能进来?”
贺北笛失笑。
所谓“封闭”、“没收手机”这些都是拍给观众看的,选秀涉及到艺人以及背后公司,甚至还有后台资本博弈,方方面面,怎么可能真的像电视里播的那样打造一个全封闭的象牙塔。
就连所谓的“人气投票”,也不是全部由观众说的算。节目开播以来他一直关注着申棋的票数,如果按真实票数,申棋现在至少也该进前九,而不是被卡在出道门槛之外。
现在的名次里面有太多操作了。
可游戏就是这样,参与就要遵守东家的规则,今天他就是来和大佬谈规则的。不过由于申棋在节目中都很争气,自家商品过硬,贺北笛在谈判中并没有吃什么亏。
他今天来找她是为了另一件私事。
“我来是还给你这个的。”贺北笛拿出一张卡给她。
申棋一怔,看着手里的银行卡,问:“阿姨的手术费……”
“手术很成功,她现在住院静养。钱的问题我也已经解决了。你家里情况也不太好,别让你爸爸知道。”身为经纪公司的人,他和艺人的家里也有接触。申爸是个很传统的人,对申棋涉足娱乐圈一直心怀不满,要是让他知道她私自拿钱,怕是对公司更有抵触。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的私房钱,”申棋没说谎,这个钱的事的确和家里无关,“再说这些钱只够救人,不够救厂,还不如给有需要的人。”
面对申棋的坦诚,贺北笛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沟通也不多,但是贺北笛自认看人透彻。申棋是公司的新人,签约不到一年,脾气骄纵情商低,好高骛远不勤奋,还蹭别人热度上了几次小报,叫他头疼不已。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他也不会自己带她。可是三个月前,申棋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完全不同了。
这个原本任性骄纵的杀马特土味千金大小姐,先是一改画风,卸掉了浓妆,退出了审美恶俗的直播间文化。而后和公司里另一个落单的小透明沈媛提出组团。再然后她更是一改眼高手低的毛病,在公司踏踏实实地练习了两个月基本功,再也没有私下去接乱七八糟的小演出。
这个人还突然会写歌,又抱着自己的作品跟公司里的前辈请教……作曲是说会就会的吗?
别问,问就是天赋异禀。
最后,彻底让他改观的一件事――上个月母亲急症住院,急需要一笔医药费。他出差在外,等赶到时,贺母已经手完术,申棋在贺母icu外全程陪伴,还一声不吭地垫付了价格不菲的医疗费。
他看到女孩子踮着脚在icu外探视,一边和大夫叮嘱什么,神色专注认真,那绝不是装相演戏……贺北笛真的迷惑了。
这是申棋吗?难道真是家逢巨变,一夜成长?
――不对,这已经不是性情大变了,这分明就是另一个人了!
这次的节目,谁也没有想到申棋居然会凭借一次分级比赛一炮而红,甚至带动节目成为话题中心,还让q厂主动提出了合作意向。贺北笛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她了,这种不在他掌握的感觉叫他不安。
他不禁想起了家里代代相传的“诅咒”……
但是,他们家这代并没有出所谓“渣男”,只有他――贺北笛,一个无情的赚钱机器,任劳任怨工作养家,连恋爱都没时间谈。
贺北笛:……真是疯了,居然会有这么离谱的联想。
“哎,你――”
申棋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却被男人一把捉住手腕。
申棋一怔。
贺北笛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上女孩子澄明如镜的眼睛,他突然脱口问道:“你不是申棋,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女孩子秀气的眉峰一蹙,似乎十分惊讶。
“既然你发现,我也就不隐瞒了。”她甩开手,指向男人:“其实我是下凡渡劫的仙子,而你,贺北鼻,一个幸运如斯的男人,正是我的情劫!”
“嘶――”两个路过的工作人员被申棋突然抬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又十分淡定地走了。
“……是演员对剧本呢。”
“好羞耻的剧啊,这种现在还能过审嘛……”
申棋&贺北笛:……
申棋偷瞄了一眼身后,却听到男人咬着呀道――
“贺北笛。”男人冷着脸,却也掩饰不了通红的耳尖,“再说最后一遍,是贺北笛,不是贺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