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踪影。水下搜寻的护卫走了数百米暗道,触发了机关,退了回来。
护卫们的回答一致:“不见二十姑娘。”
或许二十既不在山路,也不在水路。寸奔远眺匪窝,福寨这两个大红灯笼,古怪得很。
半个时辰之后,探子再来报。这回说的仔细了,“匪窝要办一桩喜事。”
喜事二字,和大红灯笼一起……寸奔脸色越发冷峻,问,“是何喜事?”
探子回答:“福寨有两位妇人匆匆下山,在集市买了两件大红衣裳,说是一男一女成对儿穿。”
话到这里,这喜事,恐怕不喜了。
福寨的女人,除了一两个,正值二八年华,其他多是中年妇人。如若妙龄女子出嫁,如此匆忙置办嫁衣,不合情理。
寸奔想,成对儿的女人,应该是遍寻不着的二十。
探子继续说:“属下拦路询问,两位妇人说今晚有喜,头领成亲。”
“你继续盯着福寨。”
“是。”探子说完就消失了。
寸奔翻身一跃,向慕府飞去。
二十虽然无名无份,但她仍是二公子的人。二公子这人,对侍妾的态度,有时候慷慨得令人称赞,有时候又小气得让人莫名。
一句话,凭的是二公子心情。
至于对二十的占有欲,寸奔猜,二公子大约不欢喜任何人沾染与他斗智的女人。
因为,二十的对手只能是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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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搜山交给了寸奔,慕二公子回慕府歇息。
悠然自得之际,他正想,那个女人若能从皇陵中逃生,依着她这般聪慧,他就留她一命,收为己用。
不丢她去喂鱼,可以把喂鱼的活计交给她。一样的,满足东西二财的食口。
寸奔赶回来,将探子的话如实说明。
二公子的闲适瞬间没了,半阖的眼睛睁开,晶亮如星,“她还没死?”
寸奔低首:“是。”
慕锦自言自语了一句:“上天为何不赶一道雷来劈死她。”他坐了起来,“搜山搜得如何了?”
寸奔说:“我们搜寻了方圆十里,没有见到二十姑娘。”
慕锦再问,“水下呢?”
“找了,没有。”寸奔说:“属下怀疑,二十姑娘走错路,到另一个入口了。”
慕锦没有说话,向外看去。
他最是喜欢落日前的逝潭。万道霞光将青绿深潭映得一片血红,东西二财飞扑时的利牙,戾光像是染血的刀剑。这一刻的逝潭,如同一座横尸的血池。
还是得将那女人丢去喂鱼,慕锦才觉得稍稍痛快些。
他敛眉,“该机灵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笨呢?”平时该傻气的时候,眼珠子转得跟猫一样。敢情,她的聪明劲,只用在对付他的时候。
寸奔听着慕锦的话,却认为,二十不进皇陵才是聪明的表现。
狠厉的杀气一闪而过,慕锦又变得懒散起来,“确定她在山匪那地儿?”
“是。”寸奔说:“探子问过下山的妇人。妇人说,福寨头领掳到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一见――”寸奔顿住了。
妇人说的绘声绘色,什么一见倾心,天作之合,百年之好。
探子复述时木然。
寸奔听得更木然。
慕锦及时接话:“一见他个鬼。”
寸奔捡重点说:“掳到的姑娘穿一件米白粗衣。”
米白粗衣,正是二十。今日慕锦见到她这衣衫,就觉得与泅水有关。二十是无意,慕锦有心,因此判断她走的是水路。
“短短不过半日,给我找了一个奸夫。”慕锦轻轻绽开笑颜,“她不是胆儿大,她是嫌命长。”
寸奔不吭声。
慕锦静了好一会儿,夹起玉扇,在指间把玩。“听说那日,傅昀抢亲十分风光。见过吗?”
寸奔说:“属下不知。”
“成亲?想的挺美。”扇尖刀光浮动,“吩咐下去,给我备马。”
“是。”
“寸奔,把我的红披风拿来。”慕锦除了大婚当日穿过大红长袍,日常没有这般鲜艳的衣服,他想到的是披风。“别人都成对儿的红衣裳,我也得应应景。”
系上披风,慕锦向外走。
迎面遇上了慕冬宁。她看着笑盈盈的慕锦,跟着他一起微笑,“二哥,要上哪儿去?”
“出去一趟。”
慕冬宁说:“那可正好,回程给我带一份东街的小笼包子。”
“让厨房给你做就是了。”
慕冬宁不依,“我吃过那家,秘制酱汁。慕家厨房还做不出来呢。”
“知道了。”慕锦说:“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慕冬宁正要回房,又听马总管说,“二公子,马已经备好了。”
她转身问:“二哥,你是出远门吗?”
“上山,剿匪。”慕锦简洁明了。
慕冬宁诧异,劝说:“剿匪是官府的事啊。二哥你别冲动,太危险了。”
然而慕锦已出了大门。
慕冬宁的话音吹散在风中。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和丫鬟说:“二哥自成亲以来,越来越古怪了。”
慕锦上马,扬鞭。
寸奔紧随其后。
列队跟着一群肃杀的黑衣护卫。
落日西沉,慕锦的披风如烈火燔燃,飞扬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