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动作不难看,可绝对不够雅观。君显收回看她的目光,又对南音说,“这世上,说话,做事,不是自己以为是就是,自己觉得自己是优雅型的美女,可做出的事情粗俗无礼,不懂收敛,别人恐怕也难觉得她美,顶多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花瓶……”
南音看看他,又看向彩青,怎么都觉得这话很像映射彩青,可惜“花瓶”美女彩青一向自信心爆棚,根本没意识到自家弟弟在说自己。
继续磕着高跟鞋,给她一包瓜子这形象就活了。
南音捂着嘴躲在君显怀里闷笑。君显也笑,又低声说,“所以南音你要记住反面教材……觉得自己是什么人,就得表现出是那样的人。西方人常说……‘先装成那个人,你才能变成那个人。’连总统都知道要包装自己,穿固定款式的衣服,用表现气势的手势……那是因为,有了那些细节的表现,如何表现成熟,如何展现气势……日积月累,才是那个人。”
彩青趴在石栏杆上向楼下看着,高跟鞋很没形象地在地板上磕了磕,“原来如此……连我也没注意过。”
君显把南音半圈到怀里,看自己姐姐依旧自信满满地磕地板,他简直要绝望了,算了,他管好南音就行,对南音柔声说,“所以自己可以不用,但不能不知道……免得出门被人外表骗了。——例如气势这些东西,你让少年天子换上乞丐的衣服,看他能否令人瞬间感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威压,想顶礼膜拜?”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为了逗南音听进去,这样比喻的方式也用上了,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他低头在南音头侧吻了下,沉声说,“南音,居移气养移体,当天子的气度也是锦衣玉食供养出来的。天生王者气度的人哪里那么多。人到了那个层次,就要说那个层次的话,穿体现那个层次的衣服。明白了吗?”
南音似懂非懂,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君显搂着自己,他这样搂着她,再要轻言细语,她还怎么思考。柔顺地点了点头,心里想“抱着一辈子最好,你负责人情练达,我负责享受宠**,说那么多做什么!”
君显对南音要求不高,这是自己的女朋友,有的是时间教,倒是他姐,他觉得彩青这势头很危险,自己觉得自己长的不错,眼光于顶,可他看着那已经挂在脚上的高跟鞋,忍不住说道:“姐——你听进去我的话了吗?”
“啊?”彩青转身来看他,一副有他在也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茫然道:“听到了呀。”
“那你说句话不行吗?”君显说。
彩青说,“说什么?”她一看那“恋**中……”的两人,忽然“恍然大悟”起来,说道:“说起来你们俩真是有福气,特别是阿显,你看南音多**你,这种**,纯粹热烈到不可自抑,如同小孩子抱着心**的东西。”
君显怔怔地看着她,又看看同样略茫然的南音,迟疑了一会说,“……算了,不说了,反正你明天去拿机票,就要回国了。”
“你的样子怎么不高兴?这是为什么!”解决了大问题的彩青,满心轻松,连颗米粒也装不进脑袋里,觉得自己弟弟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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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地被褥里,南音翻来翻去,睡到半夜,忽然坐了起来。
她刚刚做梦……梦到了去陶保家买东西那件事,她突然间明白过来阿显的话!
她觉得自己身价很高,搞鉴定一小时可以看二十个,一个收两千,让她干坐一小时耽误的就是几万元的身价。
可是人家店员不知道。
——你几万一小时的身价,你得表现出来呀!
穿着不值钱的衣服,拎着不值钱的包,人家轻视她,不拿她当回事,是因为别人从她的衣着判断,她是一个小人物,时间是不值钱的!
她一掀被子跳下床,蹬蹬蹬蹿到隔壁屋子。
君显已经睡了,屋里只亮着墙上极小的一盏灯,她走过去毫不犹豫推醒君显,“阿显——阿显——你晚上说的话我终于想明白了。”也不管人家睡的半梦半醒,她极快地把自己刚刚的“感悟”汇报了一番。
然后总结道:“原来那些人一定要穿的好,是因为出门可以少受白眼。不过我也有错,知道去的是势利眼的地方,就应该表现出自己应该有的身价,而不是企图人家透过表面看到我的内秀。”说内秀她也不脸红,又想到当初陶保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悲愤地发现,自己竟然,连陶保都不如。
君显总算听了明白,看她穿睡裙坐在那里,头发只辫了根辫子,现在发梢乱乱地,说着天真的话,他一伸手,把人拉到床上,顺手用被子把南音也裹上,搂紧她说,“是为了便利,这世上狗眼看人低的人多,只不过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游戏,你会玩了,就会发现,趋炎附势的人很多,他们条件反射的,就会给尊贵体面的人更多信任和方便。少很多麻烦。”
南音浑身都僵硬了,被这样抱着,她是过来汇报思想觉悟的,没想到要一起睡呀。
君显揉了揉她,“身子这么僵硬,以前又不是没睡过。”他埋在她的颈窝含糊不清地抱怨。
南音越发僵硬,磕巴着说,“可……我们那时候……再说,我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了,你都没……都没……”都没睡我,这句她无论如何不好意思说。
君显伸手,把她紧紧揉到怀里,声音极含糊地说,“……不许问,睡觉。”
男生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