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的客厅,因为长时间缺少人气,现在灯全亮着,依旧有种空落感。
贾承悉站在门口,看着入门的鞋柜上厚厚的一层灰,一时怔愣……
卧室里传来衣柜合上的声音,他望着那里,踌躇着是不是该走过去,把包放在鞋柜上靠墙的位置,想了想,还是先换了鞋。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你回来了。”
他抬头望去,宝珠抱着一个白色的大塑料箱走了出来,他静静地望着她,犹豫了一下,走前接过箱子,“这是要干什么?”
宝珠示意他放在门口,转身走往饭厅,“是一些旧衣服,我一直没时间收拾。”她拿起餐厅椅背上的一块白色毛巾擦了擦手,又顺便把椅子擦了一下,回头来看着他,“过来坐。”
贾承悉审视地打量着她,交领黑色的无袖长背心,露出里面白色毛衣的袖子,古意娴静,长发挽在脑后,插着……嗯,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走前过去一看,真是根——黑色的筷子。
他们家的筷子。
倒像是忙着干活随便找了个东西弄头发,他笑起来,“身体好了吗?”他走到对面,刚拉开椅子准备坐,一块白毛巾飞过来甩在上面,他看向发“暗器”的人,她下巴点着那椅子,“好久没坐人了,上面都是灰。”
他的眼神凝在她身上两秒,才低头拿起毛巾,把椅子擦了擦。
“身体好了吗?”坐下后他又问,顺手用毛巾把两人面前的桌子也擦了擦。
宝珠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根本不在意他关心不关心自己,看着他说,“东西收到了吗?”
“东西?”他笑起来,是指下午的快递吧,中午见她时候的震撼太大,大到,下午收到快递的时候他竟然笑了,女孩发脾气没关系,不过他认识她这么久,这一次吃醋最合心意,含蓄而不失风度。
视线扫到白色的毛巾上,却皱起眉头,“家里怎么脏成这样?”
“因为没人住。”宝珠直白的回答他,“其实,你知道我今天约你回来做什么吧?”
他望着她,只觉得现在的她,说不出的不同,把手上的毛巾折了折,刚才染上脏污的地方折在里面,又用干净的一面擦着桌子说,“我们是夫妻,我回来不是太正常了吗?”
宝珠笑了笑,也没太意外。
淡淡道,“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你一共来了三次,你知道,我是为什么出车祸的。”她看向他,提醒他那一天电影院的事。
他点头,手还是慢慢擦着面前的餐桌,“明天让爸那里的保姆过来先打扫一下吧!”
这人怎么好像没事人一样,老婆这么久不在家,他就不介意?宝珠靠向椅背,兴味地望着他,“你不感兴趣我这段时间住在哪吗?”
“难道不是住在你妈妈家,”他抬眼望向她,“你没有回娘家?”
哦,原来还可以回娘家,宝珠抿嘴笑了笑,手臂搭上桌子,身子前倾看着他说,“不如开门见山吧,我想和你离婚。”
贾承悉瞅了她一眼,有些责备,看她的样子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宝珠不明白,“我们感情不好,你在外面也有喜欢的人。咱们离婚了,正好成全你。”
却见贾承悉笑了笑,顺手把毛巾扔去一边说,“宝珠,从我娶你那天就和你说过,我是不会离婚的人,你知道的。”
宝珠坐直了身子,转着眼睛想,片刻,一本正经摇着头说:“真的没有听你说过,不记得了。”
他被她有些迷糊的样子逗乐了,她以前撒泼撒痴的时候他尚且没有想过和她离婚,何况是现在。
想不通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气质做派,只觉有模有样,他说:“那好,我就在再和你说一遍,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这下换宝珠更不明白了,“明明两个人不好,为什么不能离婚?以前两年,咱俩都没有见过几面。”
“哪怕不见面你也是我太太,”贾承悉说,语气平静的能让宝珠拍桌子。
但拍桌子不能解决问题,她靠近他,虚心求教,“那你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不能离?”
却见贾承悉望着她说,“宝珠,我知道有些事你受了委屈。但是咱们俩的关系走到今天,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是我希望你明白,就算你再不懂事,再无理取闹,再把我的脸抓了一次,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宝珠说:“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能离?”她手指轻敲着桌子有点烦躁。
贾承悉在她的手指上又滞了两秒,她做了指甲,水晶色的光,“你变得爱美了,”他轻轻说,“我很高兴。”
宝珠等了半天,等来这样一句话,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很不高兴!
“好吧,你不离婚是你的事,但是我会离婚的,你要是不离,那我就只能去法院起诉了。”她耐着性子说。
贾承悉神色微变,这一刻才发现,这个爱自己爱到骨头缝里面的女人,真的想和自己离婚,他说:“宝珠,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有眼光的女孩,因为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而你知道,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他看着她,慢慢说,“从结婚那晚开始,你见了我从来不能好好说话,现在这样,我很高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我不像爸爸那一辈的思想,那么大年纪再娶还娶个年轻的,平时连话也说不到一起。”
宝珠微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叠放在自己腿上,等着他继续。
他说,“在我看来,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当然还有家庭,我和你说过,我受的是西方精英教育,真正的精英是从来不会离婚的,一个男人有本事,自然能照顾好自己的女人,所以对于我来说,婚姻失败,就是做人的失败。也许在你看来,这两年咱们有点小矛盾,可我只是想晾着你,好静静你的性子……在我看来,你这样,现在这样就很好。”
“……原来是这样,”宝珠看着他说,“我真的开了眼界!原来你觉得婚姻不失败,和太太粉饰?太平,就是所谓精英。”
不过转念一想,在心里说:“中肯的评价,他这种想法,倒是比他老爸强,一把年纪娶个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媳妇儿,很多人都会嫌没脸的。娶妻娶贤,纳妾才纳色。贾承悉放到古代倒蛮合适。”
宝珠忍住心里的笑,好好和他说,“说真的,咱俩不合适,你觉得以前我喜欢你,但我现在都忘了。我出了一场车祸,现在看见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记得因为你,害我出了车祸,心里恨的不得了,看见你就烦,咱离婚了吧?”
贾承悉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从她头上,拔出那根筷子。
宝珠的头发流泻下来搭上肩头,她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是这个身份的丈夫,他是有权利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她立刻坐的笔直向后闪了一下,却见贾承悉温柔地蹲在她面前,“宝珠,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看到你,心里也很难过……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怎么能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我们就不会结婚了。我不知道你听了什么谣言?外面的人你都别放在心上,根本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快要过年了,我跟爸爸说,带你去出国去玩儿好吗?以后咱俩好好的。”
宝珠当没听见,直奔她的主题,淡声说,“如果我要是起诉离婚,你脸上也不好看,到时候让你家里还跟着操心。这件事虽然两人都有错,但当我错多一点,就当你成全我,咱们俩离了吧。”
宝珠自认是个很中肯的人,如果换成曾经的甄宝珠,也许会原谅他也说不定,毕竟自己不是甄宝珠,每个人选择生活的方式都不同,她能爱他那么多年,自己没有那样爱过,自然无法猜出如果此时换成人家会怎么做。
贾承悉说,“还记得上初二那会儿,你为了看我一眼,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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