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含糊得紧,夷柔并未听清,然而见母亲脸色难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忍不住说道,“大伯娘为了二姐姐的亲事,花了多少的心思!母亲这话,不是叫人心凉?”
虽是一家人,然而母亲这样不感恩不道谢的,就叫她觉得有些不妥。
府里头祖母与母亲对大伯娘有敌意,这些年屡屡生事,也因这个使大伯父离心,自己带着妻儿往关外去了,实在叫夷柔心里担心。
“她还不知是什么心呢。”二太太撇嘴道。
“既如此,”夷柔秉性刚烈,此时动怒,竟觉得身上又有些不爽,转头咳了几声,回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母亲对伯娘有这样的恶感,就不该收大伯父这些年往家中送的银子!每年一万两,供着咱们全府的人,三叔我管不着,只咱们一房,什么花销都在公中走,父亲平日里的字画古玩也花的是府里头的钱,这样占便宜,总该给大伯娘说句好儿吧?!”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要不要脸呢?
亏了大房宽和,不然说上几句酸话,夷柔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给你四妹妹的,你以为,是为了你?”二太太不爱听这个,就冷笑了一声。
“四妹妹用得了一万两?”夷柔反问道,“母亲既然说这话,下一回,只把银子都送到四妹妹处,咱们自己吃自己的!”
“好哇!”夷静每年打的首饰大多是拿这些银子用的,如今听了这个顿时就指着夷柔转头与二太太冷笑道,“瞧瞧三妹妹,如今张口大伯娘闭口四妹妹的,一颗心扑在人家身上,竟全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呢!”
夷柔容貌比她还美丽些,又得兄长的喜爱,夷静平日里嫉妒极了,此时见母亲脸色不好看,就得意了起来。
“这话不许再说。”二太太不快,起身便强笑道,“你歇着吧。”
“母亲!”
“好好儿养病,过几日巡抚家的大姑娘起诗社请了几家的小姐,也给咱们家下了帖子,到时候你去了,可得好好儿的叫郡主与大姑娘欢喜些。”
“我不去!”夷柔已气得哆嗦了起来,哭道,“母亲是要我没脸么?!”
上赶着往前凑,一点儿风骨都没有,不定人家怎么在后头笑话!
“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二太太扶着夷静的手自顾自地走了,又厉声吩咐屋里的丫头道,“不许跟着姑娘淘气!”到底头也不回地去了。
一连几日,夷安都没有见姐姐上门来,心里就觉得奇怪,有心往夷柔处问问,就见外头青珂挑帘子进来,往火盆处烤了一会儿,这才过来与她笑道,“姑娘命我往老太太处请安,不知怎地,老太太虽然冷淡,却并未呵斥我。”
说完,又与她笑道,“前儿我求了三爷往老太太处去说,给咱们院子里添一个小厨房,老太太竟也应了。”老太太对大房颇有恶意,竟然这一次并未为难,就叫青珂奇怪起来。
“三哥哥递了话儿,等闲祖母是不会驳的。”别看老太太尖酸,也不是傻子。她与大房那样儿,大房的孙子能与她亲近才叫见鬼,三房两个孙子还小,她只能指望宋衍,叫宋衍不欢喜的事儿,她是不会做的。
如频频送丫头给宋衍,就是笼络的意思了。
不过她瞧着,似乎每赏一回丫头,她三哥就总是要抑郁几天,实在有趣。
想到了这个,夷安就忍不住问道,“你见着三哥哥了?”
青珂脸色微微扭曲,然而这些日子,主子与从前不同,看着虽然冷了些,其实却十分温和宽容,待丫头们也好,因此她就露出了些活泼的性情来,微微点头。
夷安眼睛一亮,探头探脑地往她身后看去,一脸馋像。
“前儿,老太太又赏了三爷一个好人儿。”青珂咳了一声,见姑娘眼里的光芒随着这句话消失了,不由又好笑又好气。
想在府里住得自在些,只闹腾才是下策,夷安从前大闹,不过是叫府里的人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后头想要过些安静自在的日子,自然要与府里相处的好些。
如今她与老太太两看两相厌,长辈也都不是善主儿,想来想去,还是宋衍最好,不过几日,便来往频繁起来。宋衍本就因些莫名的缘故善待她,如今见夷安明白过来,越发地庇护,不时从外头买些吃的玩儿的,有夷柔的就必然有夷安的,兄妹的情分越发深厚。
知道这四妹妹似乎是个吃货,因此宋衍常寻了城中的小吃送过来,每每青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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