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那样折娘娘的脸面,如今她也不会再顾及你。”韦素虽然对四皇子这么些年没有妾室敬佩,然而却也知道此时正是诸皇子相争最紧要的时候,以四皇子的心性,只怕不会忤逆生母坏了自己的名望,便苦苦与呼哧呼哧喘气的韦欢劝道,“四皇子就要入京,五姐别管别的了,只安心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孩儿呢,日后也有指望,不然身子坏了,日后该怎么办呢?”
“你说疏远我,竟还知道关心我。”韦欢目中露出淡淡的欣喜,轻声说道。
那日争执之后,韦素就再不肯与自己说话,今日若不是韦素之父硬命她来,她是断然不肯与自己一起的。
韦素摇了摇头,到底狠不下自己的心。
哪怕这个姐姐伤她太多,可是她记得的,却还是幼时她护着自己的模样。
哪怕心中再多的怨恨,然而见她落魄,还是会叫她不忍心,心里生不出痛快解恨来。
“阿素……”见韦素茫然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带着几分伤感与迷茫,却带着另一种与自己不同的美丽,温柔得叫韦欢心生嫉妒,却又生出了一种疯狂与妄念来,看着这个妹妹,她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见韦素一抖,她便低声说道,“五姐此生,没有求过你什么,今日,就求你一事。”见韦素疑惑地点头,她闭了闭眼,忍着自己的心疼,喃喃地说道,“五姐这是,最后一次求你。”
“什么?”韦素心中突然生出了恐惧来,仿佛姐姐会说出再难转圜的话。
“你给我家殿下做侧妃去,好不好?”韦欢掐着韦素的手臂,一双眼亮得叫人恐惧。
“什么?!”韦素突然尖声道。
“只要你嫁入皇子府,韦妃娘娘疼爱你,就不会再送一个侧妃来与你争宠。”韦欢双手发抖地笑道,“况,你只要有个儿子,与我的没有两样!到时……”
才说到这里,竟叫韦素一把推到地上,转头看去,就见韦素目光冰冷。
“我担心你,竟是妄作好人!”韦素怨恨地说道,“你算计我,我都知道!前儿秦王部将之事,我也知道,只是因你可怜,我不与你计较,没有想到,你死不悔改!”
说到后头,她已经泪流满面,冲着韦欢尖声道,“皇位就那么好?!叫你连人都不能做了?!我也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你就这么一遍一遍地糟蹋我?!”她哭得歇斯底里,竟也不在乎这里是五皇子府了,见韦欢伏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抹了一把眼泪,冷冷地说道,“你真没有良心!既然如此,日后,我也不必为你着想!”
“你要做什么?”韦欢嘶哑地问道。
“我喜欢管仲,可从前为了你,只想与别家联姻,也算是全了咱们的姐妹情分。如今……”韦素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原来当真如是!我回去,只去问父亲,是想要一个嫁给管仲的女儿,还是要一个去做姑子的女儿!至于你……”她看着韦欢在自己面前爬不起来,也不伸手去扶她,远远地站着,讥讽地说道,“这么想给你家殿下寻韦氏女做妾,就回家里问问去,瞧瞧是不是叫人骂你不得好死!”
韦欢这得心有多狠,才能这么坑同族姐妹?!
做了妾,一辈子低人一等,连儿女都要在嫡出面前折腰。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韦素说完,只扬长而去,这一次,竟是没有回头去看韦欢一眼。
韦欢静静地伏在地上,许久之后,突然生出了一个不知在讥讽谁的笑容。
上辈子做四皇子妃,做皇后做得风生水起的韦素,这辈子,竟然宁愿绞了头发,也不肯嫁给四皇子。
她本以为是成全她,可是为什么,她却以为自己是在害她呢?
一声哽咽,从韦欢的口中散开,最后寂静无声。
韦欢倒在五皇子府中,不大一会儿,就叫冒氏知道,此时见夷安正与众女眷说笑,冒氏眉尖儿一挑,也不多说,只命人拖了韦欢回韦家,这才凑近了众人,就听见夷安绘声绘色正在说满府的鹦哥儿,便急忙笑道,“莫非这京中,竟是开始玩鹦哥儿了?”
见夷安好奇地看过来,她想了想,便笑道,“前儿我去给太子妃请安,也见太子妃处挂着一鹦哥儿,翠绿翠绿的,见了人,还会说吉祥话儿,只是有些贼头贼脑,叫人好笑。”
正说笑的夷安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沉默了很久,很不经意地笑问道,“什么样儿的鹦哥儿?”
“脖子上还有一块红痕,脆声脆气地,见了陌生人,还喊救命!”冒氏见夷安的脸都黑透了,心生疑惑,不知哪里又冲撞了这祖宗,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外甥女儿可算知道便宜舅舅把鹦哥儿送给谁了,捂着小心肝儿默默诅咒见色忘义的秦王殿下。
“太子妃的肚子,有时候了。”就有一个脸上带着些笑意,有些神秘地说道,“若是个皇孙,太子这位置,只怕就要稳当了。”
“说这个还早儿呢。”夷安就跟一个真心不管前朝的闲事的似的,笑嘻嘻地说道,“况太子,如今也稳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