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媳妇儿回家。
此时被秦王想起的管仲,却是在一个空旷的院子里,回头看着静静流泪的韦素,轻声道,“韦氏畏惧项王,我不怕!”见韦素抬头看着自己,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茂盛的枝叶,慢慢地说道,“只要你愿意嫁给我,项王,不能做我的主!”
当日项王与韦氏说婚事就此作罢,并未征得他的同意,最叫他失望的,却是韦氏一族竟然叫项王的一句话就吓退,再也不敢与管家提成亲之事。
“我娶的是你,不是为了项王,只是……”管仲动了动嘴角,有些苦涩地说道,“我曾与王妃立下毒誓,效忠清河王,不能给韦氏荣耀。”这其中的王妃,就是烈王妃了。
“人无信不立,你既然效忠,就不该反叛。”韦素抹了一把眼泪笑了笑,却又有些难过地说道,“我没有想到,原来父亲,是真的疼我。”她一心想着为家族牺牲,哪怕再也不能幸福,来报答父亲,可是原来在父亲的心里,还有自己的平安喜乐,知道她的心意已决,就不再阻挠,放了她出来,与管仲谈成亲之事。
想到这个,韦素冰凉的心到底暖和了起来。
“你不参合其中的事儿,也好,许日后,还是你能救韦氏无辜的人性命。”管仲坐在韦素的身边,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生出了几分怜惜,也知道自从韦欢上京,她的日子就艰难,低声说道,“我投靠清河王,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就算项王事败,日后看在我忠心,总能活命。”他顿了顿,苦笑道,“父亲却死定了,况他的死活,我管不着!”这话有些忤逆,管仲的声音也带着怨恨。
不是他的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他妹妹会在烈王府生不如死?他的母亲,会因为这个病在床上生无可恋?!
“母亲弟弟妹妹,我得给他们寻一条活路。”管仲将额头抵在韦素的手上,听见她哽咽地应了,这才慢慢地说道,“皇子们的事儿,偏要牵连我们!四皇子妃……”说到韦欢,管仲的目中闪过一丝冰冷。
不是韦欢,他清清白白的心上人,怎么会落得如今声名狼藉的下场?!
竟然更不要脸,想要把韦素给四皇子做侧妃!
“她伤害了你,我饶不了她!”管仲喃喃地说道。
“我不想再见她,也不愿意与她再有瓜葛。”韦素与管仲靠在一起,仿佛这两年的分别都不曾存在,还是两小无猜的欢喜,轻声道,“她的心太大,心太狠,我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再叫她出卖了我什么。”她怕了,远着些,也就完了。
“咱们成亲以后,关起门过日子,别管项王四皇子了。”韦素苦笑道,“皇位之争做什么连累母家?五姐姐身在局中看不明白,可是皇后娘娘明摆着耍着他们几个玩儿,我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只是心里害怕。”
她紧紧地抓着管仲的衣襟,轻声说道,“我不肯入四皇子府,五姐姐竟然真的在韦氏族女里挑了一个,还带进宫去给韦妃娘娘看……”明明韦欢从前,是韦妃赐了宫女都要打死的人,那时,虽然觉得太过残暴,然而韦素是佩服韦欢的。
守着自己的夫君不叫别人碰,做什么都不该叫人诟病。
可是那个死死守着四皇子的韦欢不见了,如今亲自挑选侧妃,又与外头那些后院女子有什么分别?
“她做了这样的事,有的她哭的时候!”管仲只恨韦欢不死,全然不肯同情,见韦素叹气,想了想,便与她低声道,“我听说清河王妃在秦王/府,咱们去拜见一二。”
“她没有阻挠你我,我记得她这份情意。”明晃晃进了秦王/府,管仲这是在断两个人最后的退路,从此以后,项王与四皇子,都会对他二人心生忌惮与不满,然而韦素这一刻,却觉得有眼前这人在,到哪里都不怕。
管仲脸上生出了笑意,见韦素的目中仿佛什么都不畏惧,微微点头。
待这二人到了秦王/府,见了正斯文地吃点心的夷安,与一旁黑着脸的秦王,不由露出了诧异的模样。
秦王瞧着,这气势不对呀。
“哟,这是携手而来,可见好事已经近了。”清河王妃刚刚涮了一下二舅舅,胜利地扳回一城,如今心满意足,见了管仲与韦素有些羞涩的模样,便笑嘻嘻地招呼了一声。
“因之前承王妃照顾,因此今日上门。”韦素红了脸,见夷安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到底心有所感,低声道,“王妃容忍了我与五姐姐数次,这些恩德,我记在心中,日后倾力相报。”
“这话说的见外了,管将军是王爷的爱将,这自然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如此呢?”夷安便温声道。
“这次过来,只是与王妃说,我与管仲就要成亲。”韦素抿了抿嘴角,有些紧张地揉着衣角,轻声说道,“还要与王妃说一件事。”
“什么?”
“父亲叫我与王妃说,”韦素敛目,想到父亲决绝的脸,眼眶酸涩,低声说道,“我忤逆,日后好坏他不会再管,将我,与王妃托付。”
她变得苍老的父亲对自己微微地笑,告诉她,这是作为一个父亲,能够为她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日后韦氏粉身碎骨,都再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