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给四老虎巴巴地当狗咬。
他越想越害怕,再不敢在金乡城里呆了,伤好后,就改名李金祥,各地界的,野狗似地四处转,在各处,正经房屋不敢住,伪军军营不敢往,就钻到窑子店里,喝花酒,听淫曲,喝醉乐足了,再耍点坏心眼儿,唬那些不识字的没开眼的来巴结,让那些憨包汉奸为他花冤钱。
自古以来,文人和妓女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文人离开妓女,就会文思枯竭,意气得不到风发;官场失意者也来这潇洒,留下无数千古传诵的名句,诸如“十年一觉扬州梦,留得青楼薄幸名”的杜牧,“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柳永,等等,不胜枚举,硬是把下九流的娼宿掰活成雅事。
憨包子汉奸们,只知道枪杆子刀把子,哪明白什么李杜白居易?兆向龙明面的又是四老虎身边的副司令,还是梁山军师吴学究,在他的忽悠显摆下,就当他成了文曲星,卖了还帮着数洋钱,把他吹得满世界,直灌到四老虎的耳朵眼,使四老虎对他也头疼。
至从巨野事件后,四老虎对许秀文疑了心,虽想把许秀文打入冷宫里,可又念他是老不死的爹的救命恩人,再就是文案上确实离不开,只好无奈地往后拖,想用不敢用的当口儿,无奈何间,知道了兆向龙狗改不了吃屎,满世界的胡搅合,跌到这份上了还张狂,觉得得把他压到五指山下收起来,因为他明白,这家伙确实有本事儿,过不多久,就会把他的城外头,给搅合个稀巴烂,就不敢再让他这样胡混胡作了,决定调他来司令部,换许秀文,给他当文书。
投降的汉奸都是这德性,顺水就张狂,见四老虎现在还没忘自己,尤其让他顶下仇人许秀文的窝,就喜不自喜,那可是个肥差,只要接手,凭他兆向龙吃里扒外的本事儿,不出半年,准能把四老虎“黑”的光剩个鸡架子,准能吃个膘肥腹里满,于是,每到一地方,鼓圆着腮帮子吹,什么四老虎的仁兄弟,是梁山上的及时雨,三国刘皇叔的诸葛亮,这一下,湖西各方诸侯,更晕了头,把他当成了四老虎,不,比四老虎还四老虎,海喝宿娼的,唯恐怠慢他,好在都是老鳖窝里事儿,葱头烂姜的,反正半斤对八两。
兆向龙从进严先树家的第一次起,就垂涎上了段花妮的美色,那秀美、野性,那冷峻、高贵,这在妓院里,城市里是找不到的,就像叫花子吃腻了肥肉膘子再啃窝窝头,心痒得不行,于是越频越不要脸的找严先树喝酒。
但是,段花妮的冷若冰霜,段花妮的高不可攀,兆向龙虽百爪挠心,却不敢造次,始终没有上手的机会。
越是想偷越偷不到,兆向龙真真的魔怔了。
今晚上,天赐良机,心里不由得狂喜。
这时候,严先树趴在桌子上已酣睡,鼾声山样的响。
兆向龙捅了两膀子,也不见严先树猪翻身,看样子,不到天亮,他是睁不开眼他那母狗眼皮子。
当然,也许是严先树故意装着睡死,巴巴的自戴上绿帽子,那样,就更不能否了他美意了。
越这样想,兆向龙心里越美滋,于是,悄悄地离开桌,打着赤脚,成了梁山上的鼓上蚤,蹑手蹑脚地,鬼摸头似的,向里屋踮着走。
推推门,门往里面开,虚掩的,没从里面插。
呵呵,可能是段花妮也给自己留着的门?
兆向龙这样想,心里更是高兴的喜,头一缩,乌龟般,往黑屋子里,进一步地悄声摸。
卧房里静寂,静寂得只听见女人轻微的喘息声。
看样子,花妮子也是睡熟了。
兆向龙乐得差点出了声。
小子向着熟悉的方位加了速,却不想,脚下被什么拌了下,摔了一个大趔趄,脑袋砰地磕在床帮上,声响得像平地摔个大西瓜。
兆向龙那个疼呀,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就要喊,却突然想起来这里是进屋,正藏着娇,如果出了声,叫唤了,那好事,也就狗咬猪水泡了,于是,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瓢叉子嘴。
兆向龙可是真混账、腌臜了,蹲在原地里,忍了好半天,才算压下疼,清醒一下头脑,判断一下形势,觉得还是原样子,就又来了事儿,鸭子似的两**替着挪动,猴儿似的蹲到床帮前,再静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别的声响。
兆向龙又高兴起来了,站起身子,凭着感觉,瞎子摸象,伸开两手,扯开床帐子,身子就往里面扑。
“唉吆”,一大声儿,突地,一只鱼钩,挂在了他的耳朵上,痛得兆向龙猛一摇脑袋,这下好了,进了鱼钩阵,顿时间,就像钻了马蜂窝,鼻子嘴巴加耳朵,凡是有眼的地方,全都挂上了钢鱼钩。
百钩抓心呐,这可还是钢构子。
兆向龙禁不住地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杀猪样的嚎叫声,震醒了段花妮。
卧在帐中的段花妮,女声尖叫的音儿更大,更瘆人,连拴在院子的狼狗也引得叫。
兆向龙自觉得大事不好,再也顾不得痛和疼,死命一扯,“刺啦”,耳朵鼻子的全划拆,活像条脱钩的野鲤鱼,一溜血腥的窜出门,栽到院子里。
他的“行宫”,青翠楼,离这儿不远。
青翠楼是妓女院,在竹竿山村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