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地步了,竟然,嘴上还能有把门的,到现在,还把他与山口的绝密计划,捂得死死地,醉话连篇的还在勾引周洪露上当,足见这个党棍的内功深厚。
周洪露听到这里,顿时愣住,急眼,“停停停,王先生,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出枪?”周洪露放下碗,上上下下地直愣着眼的看王子玉,“王先生,咱办训导队的事,事关重大,恕我直问,您这枪,是怎样出?”
关键时候,周洪露又败王子玉的兴头儿,只有在关键时候,重要节点上,压住对方,在心理上,形成震慑,才能打消他们的嚣张和狂妄,这对今后的工作开展大有好处。
两个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王子玉正吹得迷糊,没听出周洪露的话话音儿,仍旧的豪气万丈,胸口拍得“啪啪”响,“好说好说,我,直接去找高桥,要,我和他的关系,好着呢,一要,准给!”王子玉差点说出来山口,话到嘴边上了,才改成了高桥,家伙儿,放下酒碗,又往胸脯上拍,把胸脯拍得“啪啪”更响,“贤弟,放心,枪呀,炮的,我出,您就可着劲儿的使,就行啦,在湖西,咱,是这个,湖西王。”小子说着吹着,把大拇指树到周洪露的鼻子底下。
“不,不妥,王先生,不妥呀。”
周洪露说着话,慢慢坐下来,把头摇成货郎鼓。
周洪露要枪的事儿,是个事儿,弄不好,会坏了周健民处长定的大计划,同时,这还是一个漏洞,钻进去,就可能出现另一个新的天地。
王子玉愣了,怔怔地,眼镜不眨地看着周洪露,像个小学堂里的没牙的懵懂孩儿,想听他的不妥的内容。
毕竟,酒,坏了他的事儿,把他的脑袋瓜儿,黏糊住了。
周洪露低着头,沉思着,慢声细语,“王先生,说到底,咱是在人家四老虎的腿上搓绳,咱和四老虎,高桥,毕竟是敌人,是对手,我们暗地里操他,在这个凡事讲究平衡的世界上,他在明面里,旺水里,不防着咱?你想,你不说出个理由,大白天的,没风没火的,就要这么多的枪,高桥能不怀疑?再说了,你是四老虎的人,越过他,直接跟皇军要枪要炮的,四老虎能不眼红?就他那杀猪的,放过你?现在,湖西,可是四老虎当实家,别看他高桥是皇上,这当口,那可是儿皇上,傀儡皇上,高桥处处的要看四老虎的脸色哩,听说,他为了调拨高桥两口子的关系,硬硬地把李连璧的闺女,塞到高桥的床上,把山口晾在河滩上晒干吧鱼了。”
王子玉这才吓醒了酒,赶紧地住嘴,听周洪露分析,“四老虎呀,别看他是一个杀猪卖肉的,红眼病,嫉妒心强,最恨别人越过他,心毒着呢,也鬼着哩,你,外地人,没有嫡系,没有本儿,怕,不是他的对手哩。”
周洪露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话音儿,全是为他好,这,王子玉不得不考虑。
王子玉不再吹了,颓然坐下,半天不语。
他刚才说的,全都是酒气话,吹牛的话,那么多的枪,别说难要,就是高桥给,哦,不,就是山口,越着四老虎给他,他也不敢接。
但是,王子玉又想,如果没点硬家伙儿当聘礼,他这私奔来的媳妇,对这支几千人的队伍,还真不好指手画脚,更别说一篮子全挎了来,而没这支队伍,将来国民党打回来,能有人理睬他个光棍汉子、嘴子客?
小子,脑门上,开始冒汗珠子了。
他,太知道了自己尴尬的地位了。
周洪露调完王子玉的胃口,开始在钩上挂饵食了,“不如这样,王先生,邓司令器重你,又重视杆子会、红枪会,这启动经费,你自然好要,不如咱换个法子,你要得钱来,咱自己,拿到沛县去买枪,过湖就到,那里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是党国的人,跟咱一个姓,可跟咱们熟哩,周光烈师长,还是我的老长官呢,他跟着于学忠司令长官来湖西,虽然被吴化文这个投敌的汉奸打败了,但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他们直接归国防部管,有枪有炮的,可是肥着呢,你伸伸手,一定不难。”
“对对对,周先生,咱想到一块去了,这年头呀,能用钱办的事,那都不叫事,办这点事儿,还行,小菜一碟。”
王子玉恍然大悟,刚才的蔫吧一下子全无,喜笑颜开,兴奋地一下子站起身,大声地喊,“住沛县的三十五团章团长和你是一个师的战友,还是我属下,这事儿好办,都熟,我明天,就叫国辛送钱来,你带人,过趟湖,啥枪好使,就从章团长那里买啥,我在家里扎架子,等你回来,咱就开张!奶奶的,凭咱的这张嘴,把他娘的高桥、矮桥,那鬼这虎的,统统唬个死!”
他这嫁妆,算是办成了。
往后,在训导队,在杆子会和红枪会,在马上就要壮大的挺进支队,在湖西,一下子,他的腰,硬了,说话,响亮了。
“好嘞!”
周洪露也兴奋,一拍大腿,“跟着先生干,就是痛快,王先生,咱一定马到成功,万事随愿。”
王子玉的豪爽劲儿一上来,嘴,又开始把不住门了,大声大气地喊,“贤弟,你就可着劲儿的操持,把咱的训导队,办的红红火火,把咱的杆子会红枪会办的大大的,成湖西的第一大队伍,到时候,我再到吴化文那里,说话的底气就硬了,就敢命令他了,哈哈哈!”
周洪露一怔,这个吴化文,铁杆汉奸,他王子玉怎么和他牵扯上了?赶紧地追问,“哎哎,王先生,喝多了不是?酒醉身子千万别醉醉,和汉奸勾搭,是死罪,卖国的死罪!”
王子玉真的酒醉了,嘴上再没有铁锁了,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没事儿,吴化文,是咱的人,不怕!”
周洪露赶紧地给他倒水,“王先生,喝醉了不是?他,吴化文,以前是咱的人,现在是伪军,汉奸,咱们的死对头,去年底,他还跟着日本人,打败了咱第51军刘桂堂部呢,一下子,全山东的国民党正规军,全面瓦解了,这仇,蒋委员长可是记着呐,咱千万别趟这盆浑水。”
周洪露明面上是劝,实地里,是激。
王子玉正迷糊,仍旧大大咧咧,“那是从前,现在呀,是咱的人了。再说啦,这吴化文,是典型的墙头草,哪风刮来往哪倒,他原是冯玉祥的部下,中原大战爆发后,投靠了蒋委员长。1941年,在日军的围剿下,他的国军部队,一度陷入窘境,吴化文就从1942年春,开始通敌,当日军侵犯友军于学忠时,作壁上观。后来,随着湖西国军势力日渐式微,吴化文接到戴笠戴老板类似“曲线救国”的密谕,于1943年1月正式公开投敌。今儿春上,他给戴老板打电报,说:“现在我是投靠了日本,但是,心想着党国,是奉命打入敌人内部当暗探的,我拿着这封电报去见蒋介石。所以呀,他吴化文,已经是咱的人啦,戴老板,让我当他的全权代表,全权处理吴化文回家的事宜呢,哈哈,咱,厉害吧?老弟,湖西,咱说了算,你跟着哥,保准的,吃不了亏。”
周洪露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知道啦,哥,咱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