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离开,逐渐卸下脸上的表情。
真正的吉川已经在昨夜死去,寄居在这具驱壳里的,是加茂宪伦。
加茂宪伦的术式,能够夺取他人的身体,一并包括着记忆和术式而在取得了吉川身体之后,他在识海中尽力搜寻,只找到了一丁点有关源柊月的内容,少得可怜。
但至少顺利确定一件事他的叛逃,完全出于个人意愿,并非总监部的阴谋。
“居然是真的。”加茂宪伦暗自咋舌,“难道,他和里梅一样,是从新躯壳上复活的受肉体,那本体会是哪位,谁在帮助他他究竟想要什么复活两面宿傩”
“有必要与源柊月接触。”
他做出判断。
“但必须万分小心。”
加茂宪伦在等,源柊月也在等。
在这场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无声棋局中,双方拥有极佳的耐心,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
但源柊月想到一种可能性。
已知对方可能活了几百年,是个老妖怪
他无比惊悚地想“这老登不会想把我活活熬死,再继续施展计划吧”
在他看来,这位神秘人高情商的说法叫草灰蛇线、耐心布局,用大白话来描述,则是效率低下到不可思议,这么能苟,属乌龟吗几百年的时间,哪怕只用来经营一家公司,都已经成为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了。
所以,那家伙完全干得出没有必胜的把握索性再熬死一代人的事
得再推他一把。
源柊月拿出手机。
“滴滴、滴滴”
刚结束一个任务的夏油杰,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新号码。
此时,他正在辅助监督的车上,长了个心眼,没有马上接,而是对开车的辅助监督说“能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吗我去买瓶水。”
辅助监督不疑有他“好的。”
车缓缓停下了。
夏油杰打开车门,下了车,而打来电话的果然又是源柊月。
对面语调悲伤“杰,唉”
“怎么了”夏油杰说,“想回来了想念大家和院子了吗”
源柊月“你能不能叛逃啊求你了。只要你叛逃,盘猩教什么都愿意做的。”
夏油杰“”
夏油杰立刻挂掉电话,拉黑那个陌生号码。
然而,对方早就预判了他的操作,新的号码和通讯消息马上弹出来。
“杰”
“拜托你了逃一个吧”
夏油杰“神经病。”
二度拉黑。
第三个陌生号码、第四个陌生号码很难想象他到底办了多少个一次性手机号。夏油杰挂断的速度几乎要比他追杀咒灵的速度更快。
然而,还是烦不胜烦。
打到第十七个的时候,夏油杰接通了,说“你再骚扰我,再提叛逃这样的要求,我就不会再帮你隐瞒,马上把全部真相告诉悟,他如果知道了,会怎样大发雷霆,你是能想象的吧”
对包括五条悟在内的其他所有人保密,是他们约定的核心。
对方给出的理由是五条悟演技太烂。
没办法反驳,大少爷情绪挂脸,比小学数学还好懂。
而且,源柊月信奉事以密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夏油杰能够帮助他渡过难关,那就没必要透露给第三人。
夏油杰虽然很高兴他遇事率先向自己求助、且完全地开诚布公,但仔细一琢磨,他完全是因为能力合适且比挚友更擅长掩盖情绪,才不幸被抓住当苦力,这种福气并不是很想要
面对夏油杰的威胁,源柊月反而笑了“哈哈。”
夏油杰“笑什么。”
源柊月“杰,要搞清楚一件事,如果你主动向他泄密,有麻烦的一定是你。”
夏油杰深觉荒谬“我我能有什么麻烦”
源柊月“他会觉得我们有秘密瞒着他,叛逃这么重大的决定也不带他,性质极其恶劣。而我又不在他边上,所以会被指责的一定是你,这么大的事你才告诉我、你们究竟瞒了老子多久、还瞒了老子什么。
“接下来是小橘子凭什么只跟你说不和我说,明明应该优先求助老子才对吧,你和他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一定还有阴谋快说”
夏油杰“”
无法反驳。
简直是模拟未来的程度。
另外,他认为,哪怕源柊月和他一起站到五条悟面前,五条悟也会率先指责作为挚友的他,而非真正的罪魁祸首小源。
演变到最后,一定是他和五条打一架,小源坐在边上吃冰棍围观,打完之后被不痛不痒地戳着额头
指责几句。
一款十分双标的大少爷。
“怎么样,光是想象一下就很头痛吧。”源柊月低语,“不如跟我一起叛逃,做高端诅咒师,享受豪华人生。”
夏油杰“”
源柊月加码“我向你承诺,在事情结束之后,咒术界会求你回去,叛逃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面对如此丰厚的条件,夏油杰依旧没松口。
“想都别想。”他说,“没什么事别再打来,我要去忙下一个任务了。”
在那之后,源柊月真有足足一周没骚扰他,几乎到杳无音讯的地步。
夏油杰偶尔惦记着,疑心他是否遇到什么困难,但对方的旧手机号似乎短暂地弃用了,根本联系不上,通讯由双向转为单向。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五条悟忽然带着一份报告兴冲冲地找到他。
啪
报告被拍到桌上。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五条悟说。
夏油杰翻开一看,第一页第一行,主语是盘星教。
通篇的内容,是说盘星教教众最近有异动,比如宣称从此以后改名为盘猩教,比如莫名其妙以宗教团体的名义注册了一个公司,公司名为香蕉大人株式会社,以及最近正在扩张,扩张手法是给报名的民众发进口香蕉
好熟悉的字眼,好熟悉的手法,夏油杰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一言难尽道“小源接手盘星教了”
“是的。”五条悟愤愤地说,“他居然真的叛逃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敢不叫老子走我们去盘猩教把他抓回来”
被三番两次邀请入伙的夏油杰“。”
夏油杰“你莫非觉得,叛逃是能随便闹着玩的么”
五条悟“他完全就是在玩吧害老子那么担心。”
语气中带着点责备的意思,但语调又分外轻松,是那种经历了虚惊一场后的庆幸。
天气转凉,五条悟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拎了件纯黑薄款冲锋衣套上,拉链拖到顶,领口抵着下巴。
对方朝他招呼了句现在就去,你来么,夏油杰下意识地点头。
但倍觉头疼。
两人在玄关处换鞋,更加头疼的事发生了陌生号码在屏幕上闪现。
五条悟看见,提醒道“杰,电话。”
夏油杰“哦。”
他拿起手机,走出一小段路,下意识和五条悟保持了距离。
而五条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避嫌动作。
夏油杰出身于普通家庭,关系干净,母胎单身,以前接电话也不会特意避开谁。
夏油杰“喂”
源柊月使出一种相当官方的调调,如同保险推销员“您好,夏油先生,叛逃了解一下我们诅咒师集团”
夏油杰“”
神经病,又开始了。
立刻挂掉。
这一动作落在五条悟眼里,就更奇怪了。
他走上前来,盯着夏油杰,问“刚刚是谁打给你”
夏油杰的演技果真不错,十分轻松地说“卖保险的。不知道怎么拿到我的号码。”
然而,这并未打消五条悟的怀疑,不如说,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是么。”五条悟指出,“可你以前都会说一句不用了,谢谢,再挂掉。”
夏油杰“”
夏油杰很快想到合理解释“最近接的太多了,所以没耐心一个个应付。”
“哈哈。”五条悟仿佛爽朗地笑了两声,但眼睛和声音完全没在笑,“我还以为是小橘子打给你的呢”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正在回忆过去,再抬起眼时,语出惊人
“我突然在想,你们不会私下一直有联系吧”
夏油杰“”
汗流浃背了。
此时此刻,是一定不能坦白的,哪怕没答应小源保密也不可能直接坦白。
“怎么会。”夏油杰若无其事道,“你为什么这样想”
五条悟打量他,轻轻地说“不知道可能,是直觉”
他的眼眸是一片熟悉的苍蓝,平日像夏日海水一样美丽澄澈,当他以怀疑的目光审视某个人时,那重令人心旷神怡的蓝色仿佛被无端染深,化为不见底的深海。
“他有没有被关起来,是不是被欺负,会不会害怕,缺不缺钱用老子担心了好几天啊。”
“这种情况下,身边人居然瞒着我,和他偷偷摸摸地保持联系”
“杰。”五条悟皮笑肉不笑,用一种稍显阴阳怪气的语调反问道,“你应该不会做这种背叛老子的事吧”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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