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区,某个偏僻的旅馆。
站在窗前眺望的辛西娅,脸上写满了不安。
嘈嘈杂杂的喧嚣远远的传来,放眼望去城市各处都有燃烧的浓烟升起。
时不时就有全副武装的城卫军从附近的街道上路过,急急匆匆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只是听传来的谩骂声,似乎是在找某个犯人。
一些不好的念头浮上心尖,她慌忙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弟弟。
“阿道勒,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弟弟背着身,一言不发地伏在桌案上,手中铅笔如飞,刷刷的写字声如同急躁的暴雨砸在窗户上。
姐姐有些着急,走过去想看看弟弟究竟在写些什么。
可到了近处才发现,阿道勒只是写了擦,擦了又写,皮纸已经擦出一个孔洞,上面的内容却丝毫没有成型的征兆,而他紧锁着眉头,额头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阿道勒,你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
辛西娅脸色发白,心中不好的念头也许成了现实。
因为自那天从军营回来后,自家弟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先前自暴自弃的颓废,变得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份公行的柜台工作,又带来了牧师轻而易举的就把母亲的顽疾治好了。
而他自己则是每天早出晚归,问他也从来不肯说自己在做什么。
随着周围不断频繁开始传颂“阿道勒”、“话事人先生”之类的词汇,自己每天上下班也必然会有穿着白衬衣的人来接送,辛西娅想也知道自家弟弟肯定是做成了了不起的大事。
她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因此也没再多过问,弟弟毕竟已经长大了。
可现在看来,情况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辛西娅抓住阿道勒的肩膀,极力克制内心的不安道:
“阿道勒,你要老实告诉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卫兵要抓你,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
没关系的,是人总会犯错,你说出来,姐姐和你一起面对,我们是家人啊!
啊,之前我们不是见过宰相大人吗,你也把事情和他说说,一定会有办法……”
“哎呀,吵死啦!!”姐姐的话没说完,弟弟就暴吼出声:“唧唧咕咕唧唧咕咕个没完,你一个女人能帮上什么忙!”
“阿道勒?”
辛西娅一时间愣住了,弟弟以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吗?
“我在想办法!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该死,该死,操!为什么不回复我?为什么?!”
阿道勒用力抓着头皮,拽下大把头发,脸色狰狞扭曲。
“是不是……”
虽然被对方用很不尊重的话语呵斥,但姐姐辛西娅依旧努力保持着语调的温柔。
“你那些伙伴做了不好的事情拖累了你?”
她试探着问道。
却没想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阿道勒。
他猛地站起身,桌子哐当一声掀翻在地。
“【浪潮】怎么可能为非作歹,用鼻子想都知道那些婊子养的贵族要对付我们!!”
“可是,我真的有听说【浪潮】在做不好的事。比如有堵在集市的门口,说什么必须加入【浪潮】才能进去。还有向商贩收取保护费,和其他混混斗殴之类的。阿道勒,这个【浪潮】是不是黑帮啊?”
“放屁!!我跟你说了,这都是贵族的阴谋!这些事都是贵族养的那些狗假扮成我们的人做的,你怎么就不明白?”
“可昨天……我看到一直送我回家的那个卫士就带着人把马利克大叔的果摊给推倒了……”
“那说明,马利克也是贵族的人!”
听到这话辛西娅脸色终于变了,她抓住弟弟的手臂加重语气:
“马利克大叔是我们的邻居啊,他经常把卖不完的苹果送给我们你忘了吗?他可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听说他是因为付不起【浪潮】的保护费才……”
“闭嘴!!!”
阿道勒猛地一甩胳膊,将姐姐的话打断。
“听说!听说!听说!听说!你他妈只会听说吗?我是你弟弟,你应该相信我的话,而不是狗屁他妈的道听途说,你……”
话到一半,他忽地顿住。
他看到辛西娅的额头破了一个口子,血线顺着脸庞滑下,一起滑下的还有姐姐的泪。
阿道勒看了眼自己手中沾血的铅笔,顿时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焦躁的大脑清晰起来。
“辛西娅,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刚要上前做些什么,姐姐却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到让人害怕。
“你到底是谁啊?”
阿道勒喉咙鼓动,嘴唇颤抖着,直到姐姐离开房间都没能答出一句话。
寂寥无声,安静到几乎能听到天花板上老鼠磨牙的咯吱细响。
阿道勒看着地上那张蒙尘破洞的皮纸,那张仿佛再也不会传来回信的皮纸,沉默了许久许久,绝望的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
“为什么……操!”
“哎呀哎呀,小哥你似乎陷入麻烦了~”
突地,一个尖锐轻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阿道勒蓦然抬头,只见身前的阴影中,一个圆头圆脑矮矮胖胖的家伙浮了出来。
这个人他认识,而且非常熟悉,就是当初把自己绑去见宰相的那个圃人斥候!
“波波先生!”
波波一边将下半截身子从影子里拔出,一边道:“你的老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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