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首都乌尔巴兰,兽王寝宫。
撕拉!
巴格斯扯下满是血污绷带,胸膛凹陷血肉淋漓,往日英气温雅的狼首枯槁憔悴形同干尸,偏偏一双幽绿的眼睛始终像一潭死水,静的可怕,冷的吓人。
“你刚刚说亮了几座?”
“五……五座,父王。”
狼王脸色微沉,勉力撑起身躯,却是一个踉跄,差些摔下床去。
“父王,您还不能走动!”
狼族王子慌忙上前扶住父亲的身子,狼王却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
“卡美洛要塞被攻破了?”
“不,还未有这样的消息传来,前线应该没事。”
“伊索怎么说?”
“大萨满阁下叮嘱过,您的伤势必须好好休养,痊愈后才有可能晋升【修罗】……”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那老乌龟对五塔齐明的看法!”
狼族王子一愣,没底气道:“大萨满阁下正在寻求兽神大人的启示……”
“老古板,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想法都没有。”
巴格斯龇牙咧嘴,声音中满是不屑。
狼族王子耳朵一颤,他始终难以习惯兽王对兽神毫无敬畏的态度。
“父王,尼伯龙根战线有不少我们比蒙兽人的勇士,如果对魔前线真的陷入危局,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报乌尔巴兰的。但目前,无论是金帐王宫还是神血圣殿都没接到类似的消息,您大可放心。”
他自认这番话说的颇为稳妥,然而,父王的视线却冷冷的扫了过来。
“东西给我。”
咕嘟…
狼族王子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巴格斯一把抢过,直接撕开翻看。
气氛凝滞,房间里落针可闻。
父王的表情分明没什么变化,可狼族王子却感觉有一股重压摁的他抬不起头,冷汗层层渗出。
“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巴格斯淡淡开口。
“是大萨满阁下说,您还不能操心这些……”
“芬里尔!”
狼王的声音忽然拔高,狼族王子、比蒙未来的兽王顿时噤若寒蝉!
“我不记得有把你培养成迂腐的本位主义者。”
“是!我一时糊涂了!”
“我不管伊索是怎么教的,你只需记住,身为我巴格斯的儿子,你的视野不能只局限于这片狭隘的平原,你心胸不能只容纳比蒙的兽人!
奇兰大陆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种族都是你要顾虑的!
我们的死敌从来不是人类、不是精灵、更不是矮人和地精,而是魔族!”
芬里尔单膝下跪。
“是!孩儿遵从父王教诲!”
巴格斯吐出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
“拿着这封信,你代表比蒙去昂德索雷斯。”
“是!”
“即刻出发。”
“是!”
目送儿子离开寝宫,狼王才显露疲态。
他斜靠床榻,挠着脖子陷入深思。
不沉带给他的伤势比预想的还要重。
而且,似乎是由于并不是一对一杀死伏尔泰,【修罗】的晋升缓慢之极,甚至有了停滞在中途的迹象!
巴格斯会冒险反围剿追击而来的罗德里克,也是因为想再用一场大胜来加速晋升。
却没想到,那个王子远比他想象的棘手的多!
到底是蔷薇的子嗣。
他原本想把伤养好后,就对摩恩发起全面战争。
占领那片肥沃的土地,然后和奥菲斯联合反攻魔大陆。趁着魔王尚未觉醒一举歼灭魔族十三王庭!
现在看来,计划得搁置了。
因为那封信,或者说那封诏令上的内容,实在过于骇人。
“……来人!”
一名狼族勇士进入寝宫。
“王,您有吩咐。”
“去书库查查……”
狼王抓着自己脖子处的皮毛,道道血痕深刻,他却全然不觉疼痛,只有声音愈发沉重。
“上一次魔王降临在奇兰是什么时候?”
“五百年前,裂谷战争!”
大圣树尤格多拉希尔的中央空洞,女仆长希鲁夫凝视手中信件,面色阴郁。
“当时的魔王路西法用一种取巧的方式,跳过初代拜兰大公和地精们设计铸造的弗里希防线,直接降临在联军腹地,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呼……有这回事吗……”
精灵女皇披着薄薄一层轻纱,怀抱鹅绒枕睡眼朦胧。
“兴许是借用了某个太阳信徒的神降术吧……呼……”
女仆长太阳穴青筋跳动,强忍怒火道:
“陛下,您该醒醒了!情况非同小可,点亮五座灯塔的不是别人,正是奥菲斯皇帝尤里乌斯!
那个傲慢的独裁者即便在卡美洛守卫战都没有亮起哪怕一座灯塔!
您明白这意味什么吗?!形势已经危险到连他都不得不求援的地步!
洛斯林德不可能再像此前一样独善其身了!您应该立刻召集六王,商榷由谁前往昂德索雷斯!!”
面对希鲁夫的慷慨激昂,女皇蒂塔尼亚却只是打了个哈欠翻过身。
“呼……那交给你了。记得带上翡翠哦,那孩子又闹着要出去了。”
“您……”
女仆长明艳的脸蛋气得扭曲,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她不再多言语,收起信件转身离开。
睡床上的蒂塔尼亚美眸半闭,复杂的叹息回荡在树洞中:
“哎……尤里乌斯怎么可能只为区区魔王就亮起五座灯塔呢,那可是连【破格】都要俯首称臣的男人。”
…………
…………
伦蒂姆德,铂金宫。
壁炉火光摇曳,铸铜的留声机播放着轻柔音乐,整个房间温暖宜人。
西装革履的外交大臣摘下圆顶礼帽置于胸前。
“皇帝陛下,诏令已送至诸国领袖手中,遵从您的指示,摩恩那里是两份。”
尤里乌斯一身睡袍躺在壁炉旁的摇椅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目不转睛翻阅着《帝国日报》。那模样,真就像个平平无奇的退休老绅士。
可外交大臣绝不敢因为这位皇帝私底下的毫无架子而升起任何怠慢之心,他站在距离皇帝两米处,腰背笔直躯干前躬。
“军情六处来报,摩恩大王子弗雷德里克并未死去,那位黑袍宰相在其自焚前及时救下。威灵顿公爵的意思是,直接派人捕获!”
皇帝一言不发,房间里只有翻阅报纸的哗啦声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外交大臣只能略过这个话题继续禀报:
“两个月前,摩恩旧都出现了一个叫做【浪潮】的组织……”
他将旧都事变的始末娓娓道来,甚至连一些微小的细节没漏掉,具体到让人感觉他亲身参与过那场动乱一般。
“如今的白垩旧都已改名为伏尔泰格勒,以纪念那位逝去的不沉骑士。我们猜测事变的始末全是那位宰相一手策划,阿道勒·特劳恩不过台面上的傀儡。而目前,黑袍宰相在王国民间的支持率正在急速攀高,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陛下,此人极端危险,两院一致认为要将其尽快铲除!”
外交大臣声音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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