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还叫着老贾的名字。
“呜呜呜……东旭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老贾啊,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咱们儿子平安无事啊……东旭多好的孩子……呜呜呜……”
其他人也焦急地在急救室门口转来转去。
这还是厂子里出的第一个这么严重的工伤呢,大伙儿都很为之焦虑。
一个医生推门出来,带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严肃的眼睛。
“谁是贾东旭的家属?”
“我,我,我。”
贾张氏连滚带爬地跑到医生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儿子啊!”
“我儿子还不到三十岁,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都指着他过日子呢!他可不能有事儿啊!”
“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啊!”
其他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贾张氏扶起来。
医生皱着眉头。
“这……不是我救不救的事。我们都是希望病人能够康复的。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腿已经不可能接回去了,只能截肢。”
“贾东旭的家属,请签一下字吧。”
贾张氏如同五雷轰顶,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医生啊,您得保住我儿子的腿啊!他成了个残废,以后可怎么活啊!”贾张氏哭的死去活来。
医生叹了口气。
“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他的两条腿各有六处粉碎性骨折,还有开放性创口,骨头都碎成渣子了,是没办法接续的。”
“假如强行缝合,也有极大坏死的可能,到时候就真的难救了。”
“喏,这是手术告知书,你们谁说了算,在这里签字吧。”
“晚一点做手术,就多一分风险。”
“尽快决定吧。”
贾张氏哭哭啼啼,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告中下了决定。
她不识字,只能哆哆嗦嗦地在签名处按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血已经止住了,单纯截肢很快的。”医生看家属同意,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手术室进行手术。
可惜啊,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就这么废了。
很快,贾东旭就被手术床推了出来。
推进去还是一整个人,现在就只剩半截儿了。
贾张氏又是一阵嚎哭,扶着床,一边哭一边走。
“大妈,你就别哭了,你儿子还没死呢!”有个年轻工人被她哭的不耐烦,大声说,“您还是想想,之后怎么办吧!”
贾张氏哭的更大声了。
“你什么意思?我儿子遭了这么大罪,我还不能哭啦!你小子好毒的心啊!”
病床前,当着昏迷不醒的贾东旭,贾张氏叉腰哭骂道。
“我儿子这究竟是怎么闹得啊!早上去上班还是好好的,现在就躺在病床上,只剩半个人了!不行!你们得给我个说法啊!”
带头的领导赶紧站了出来。
“小贾同志这种情况呢,算是工伤,医药费我们厂子里承担,还有一笔工伤补贴。小贾同志的工位呢,你看让你们家里的谁接一下,至于房子,你们也能继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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