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没本事,我弟弟才不能活得更久。所以,如果有人说我做得不好,我可以接受,但说我不够爱他这种话会瞬间激怒我,因为我已经付出了我的全部,当时我是找不到黑市,如果找得到,我一定会连肾都卖了。
我的愤怒不加掩饰,李虞自然沉默。稍久,待我冷静了一些后,才说:“很生气?”
我说:“你没事就挂了吧。”
“听听,”他笑了,“看似很努力,却没有做出任何成果,那样的努力是白费的,毫无意义,不过是感动了你自己。而现在,一个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只需要放弃一个所谓的你最爱却不爱你的垃圾男人就能换来你做梦都想要的那个真相,得到跟你唯一亲人见面的机会。你却不愿意。你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决定都做不了,看来你所有的魄力不过是用来做不需要动脑的努力和杀一个爱你对你完全不设防的人。”
我没说话。
我承认他说对了,我完全接不上话。
李虞等了一会儿,说:“快点做个决定吧,我保证不会再问你下一次。”
我纠结许久,说:“那你这次是在骗我吗?”
“当然不是。”李虞说。
我说:“如果你骗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其实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可是……”
可是这为我带来了希望,这种希望很渺茫,却很可怕。家里有病人的人都懂这种感觉,我真的做梦都希望他好起来,我真的做梦都希望他活过来。
李虞这才笑了,“决定要弟弟了?”
我被他的笑声弄得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今晚你就留在医院陪霁朗,明天一早我就去接你。”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想吃什么早餐?”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不要笑了,我觉得我被骗了。”
“真的没有,”他仍是在笑,“我开心是因为你终于再也没有借口见那块垃圾了,我好怕你一跟他见面就会滚到床.上去。”
我说:“他已经是个植物人,我就算见他,也不可能发生你说得那种事。”
李虞却不置可否道:“那也还是不见为好。”
我现在最关心的的确已经不是罗凛,只问:“你所说的人现在住在哪?你是靠什么确定他是我弟弟的?”
“是靠dna鉴定。”李虞说:“其实我早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只是这么有用的消息,当然不能让你轻而易举地得到,得让你用些要紧的来换才行。”
我是真的不理解,我去见罗凛一面,到底哪里要紧?他是一个植物人,而且是李暖暖在照管,我去见必然只能隔着玻璃看一眼,说不得话,更不可能像他说的还发生关系。
事实上,我想见他,也不过是想知道他好不好而已。
我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会找到这个人?”
“这些问题等明天见过他再说吧。”李虞说:“我还有事,先不陪你聊了。”
我有些恼了,“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