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部长眯着双眼看着李恪,眼缝里流转着不善的目光。
李恪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叠在小肚子上,一点都不怕他看。
突然,张部长像是突然绷不住了一样,拍着桌子笑起来:“好!初生牛犊不怕虎,要的就是你这股冲劲!”
李恪侧头看着张部长,脸上毫无笑意:“张部长,你这唱念做打一套一套的,是打算粉墨登场呢?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部长的笑脸慢慢地收了起来:“你真的不知道?”
李恪无辜地耸耸肩:“知道什么?”
“特别行动组不过是顾家傍的欧家伸进国安的一只手,谁知道欧老将军临老了,居然晚节不保,搞这种小名堂。这只手迟早会被砍断。如果不是我来给你保驾,等到吕老头动手,你就是飞来横祸,还祸及家人。”
“哦?”
李恪看着这位部级高官,放古代至少也是个吏部侍郎,心里暗自有些为他觉得悲哀。
张部长得意洋洋地看着李恪:“你别不信。我派人去,何尝不是为了把这只手给保下来。本来这事儿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但是我那在江东省的侄女求我帮你们一把,我也就顺水推舟帮帮忙,免得你们被吕代局长连骨头都拆了。他是不是还安排了他孙女在你们组?啧啧,不好说话吧?”
李恪看着张部长都呆滞了,继而悚然而惊。
吕老头和欧老将军这群人也太精了,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瞒得死死的。这张部长的侄女?一个姓张的人一下跳进李恪的脑海中——张雅兰。
原来如此,张雅兰不忿于在江东省的失败,辗转传递消息给了这张部长,打算在这里设局,让李恪入局,跟吕老头掰腕子。吕老头如果不爽的话,和欧老将军开战,那么顾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而这和张家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任何关系!
张部长不过是打着关怀的名义调了几个人到特别行动组来而已。就算李恪把今天这番话公开出去,张部长哪句话说错了?如果这个特别行动组不是吕老头直接设立的话,吕老头肯定会把任何敢伸进国安的手都给打断。
李恪心里有点为难。直到现在为止,张部长的言行都没有任何把柄。就算吕老头和李恪默契十足,特别行动组的设立有着独特背景,张部长这番话完全可以说不知者无罪——谁让你们把信息藏得这么隐秘的?眼里还有没有组织啦?——他甚至可以这么反驳。
他看向张部长笑眯起来的双眼,心里暗自骂起来:老狐狸!
但是脸上却换出一副笑脸:“哎呀,还真没想到张部长居然对小侄如此关照,实在是意外得很,意外得很呐!小侄对官场上的事情如此愚钝,让张部长操心了,实在过意不去得很!”
能怎么办?拖呗!有疑问先窝肚子里,回去找吕老头琢磨去。
张部长笑吟吟地竖了个大拇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行了,我这儿也忙,一堆事儿。你自便吧,没事的话,晚上去跟我那侄女碰个面,聊聊天。年轻人嘛,多交往交往,不是坏事!”
李恪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对张部长笑了笑,打道回府。
“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呢!这不还是灰溜溜走了?”
李恪路过前台的时候,听前台的小姐姐不爽地跟旁边的同事低语。
他猛地一回头,淡淡地看了那姑娘一眼。
前台只觉得一股巍然的气息汹涌而来,直把她逼得脸色惨白,透不过气来。
李恪自嘲地一笑,拿人家前台出气做什么,太没风度了,摇摇头出了门。
前台旁边的同事推了推她:“有八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