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小青姑娘轻轻敲门:“客人,可以上菜了吗?”
张雅兰稍稍抬高了声调:“上吧。”
门一打开,侍者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菜品端上桌来。
佛跳墙,鱼翅,鹿筋……种种山珍海味,雕琢得珠光宝气,端上桌来。
一时之间香味扑鼻,琳琅满目。
张雅兰举筷延请李恪:“请吧?”
李恪点点头,每种菜色上都搭了搭筷子。这里的厨子确实有一手,功夫很深。硬要挑毛病,那只能是一些创新和改良,导致菜色之中的蕴意有所流失。就算来吃的人都是名流,但终归不是皇帝。没有了那个身份,吃起饭来就没有那么多讲究,很多东西都可以往里加。虽然味道是鲜美了,但是其中君臣相辅,清淡养生的“意”却少了。
李恪当然也不讲究这个,只是觉得有些不太满足。每份菜的量都太少。
而他对面那个女人的饭量更是贫瘠,在每道菜上吃个两三口,就放下筷子喝汤了。
李恪很不客气:“你这就吃完了?”
“夜里吃太多容易积食,要惜福养生。”
李恪点点头:“那就妥了。”
他端起盘子风卷残云一般,顷刻之间,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把张雅兰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李恪扯张餐巾纸擦擦嘴:“顿顿都吃啊。”
张雅兰被噎了一下,决定不去讨论这个话题:“李恪,这饭也吃了,我们就来算算帐吧。”
李恪奇怪了:“我们有什么账好算的?当初云海集团那些地,那些产业,该卖给你们的都卖了,合同也签了,不会是有人还占着地不肯挪窝吧?我知道了,肯定是顾天星顾天辰那兄弟俩,没关系,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骂他们!”
看着李恪在那边装糊涂,张雅兰气不打一处来:“谁跟你说这个了?当初你挖得好大的坑,让大家往里跳,结果就你们顾家得利,把我们所有人坑成了什么样子?你得给个交代!”
李恪皱起眉头:“奇了怪了我就,当初我没劝你们退出房地产市场吗?当初我没警告你们说老百姓买不起房了吗?你们有人听我的吗?噢,对了,我听说是你张女士在现场发号施令,还说什么‘顾家完了’。有这么回事儿?”
说起之前的事情,就像是在揭张雅兰心头的伤疤,把她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李恪又接着说:“我不仅那么说了,还那么做了,你们觉得我蠢,觉得我没见识,自己跟苍蝇逐臭一样扑上去,这怪我吗?请问张女士,现在你要和我算那笔账,我是不是也想问一问,一个同行如果遭了难,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的?就像一群鬣狗一样分享这位同行的尸体?这叫做落井下石吧?”
张雅兰定了定神,稳住阵脚:“好,那桩事我只当吃个哑巴亏,我没看出来里边的关窍,我认了。不管怎么说,云海集团把持着江东省的经济命脉,这是不合理的事情。把江东省分我们张家一半,我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云海集团恐怕树大招风呢。”
张雅兰看似稳住阵脚,实际上是阵脚大乱,都开始恐吓起来,把底牌都亮给李恪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