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宗门子弟吧?知不知道朝廷有一项法令就是宗门之人若无特殊情况,不得在公共场合动武,如今你这架势是几个意思?想让我当街逮捕你么?”
“逮捕?”冷师兄一听,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条法令。
对于青河谷的人来说,青澜这么大,有什么地方是他们去不得的,又有几个人是他们动不得的?
什么狗屁朝廷法令,他们不懂,只知道拳头大才是真理。
这一套若放在一千二百年前,大洛皇朝初建之时,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个时候大帝积威已久,文治武功,皆达鼎盛之境,朝廷的威严,真是半点不容侵犯!
至于宗门……在之前漫长的战争中,早就明白了如今的朝廷跟以前大大不一样,莫说宗门势力了,就连之前的九州霸主,都被他们杀得血流成河,其余诸般异族,亦是闻风丧胆,一个个丢旗投降,四方来拜!
试问,在如此强大的朝廷面前,宗门势力又怎敢嚣张?
可是,这种局面乃是时事,向来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
随着斗转星移,风云变幻,大洛的官僚阶层也在不断地被各方势力所腐蚀,其中手伸得最长的,就是宗门势力。
既然硬的来不过,他们索性玩起了金钱攻势。
当一枚枚糖衣炮弹砸过去,朝廷这个阶层终于不再是铁板一块,毕竟当官的也都是人,不论文臣武将,既然活着,总会有点欲.望,有点追求。
到最后,就形成了今天这般局面:凡是有些能耐的官员,都会被大小宗门盯上,派人前去交流。
所谓你有职权,我有实力,加在一起就成了势力。
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无疑是一种双赢的局面,试问有几个人会拒绝呢?
至于青河谷……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在这山高皇帝远的青澜行省,它的存在就如同一只巨大的八爪鱼,跟澜山宗一起牢牢把持着这里,连青澜府衙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它们掣肘。
在这样的前提下,青河谷的人行事嚣张那是很正常的,皇家天威在这里甚至还不如青河谷的一块令牌好使。
可张大虎毕竟是外来户,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以前行军打仗时,他是朝廷的人,现在当了洪大人的亲卫,更加不用多说。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洪大人是什么德行,认识他的人都清楚。
所以在张大虎的心目中,朝廷法令那是高于一切的,管你什么宗门,只要违反了法令,就是不对!
他的介入,代表着第三方势力!
斗笠男子看得心急如焚,忙喊来一名手下,悄悄交待他几句,命他快速回去,喊廖护法前来解决此事。
毕竟,眼下这个局面太纠结了,他实力低下,人微言轻,根本没有资格上去调解,只能速速搬救兵了。
否则的话,事情一旦闹大,试问背锅的是谁?
大小姐?哈,这个绝对不可能,第一个排除掉。
冷公子?他是青河谷冷家一脉青年翘楚,也是谷主最器重的爱徒之一,处罚他也不太可能,顶多责备两句。
廖护法?拉倒吧,虽说大小姐是他找来的,整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他,但别忘了他是什么身份,谷主岂能因为此时迁怒于他?
这么一圈捋下来,斗笠男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最后背锅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毕竟,向廖护法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他,被派来盯察的也是他,地位最低,牺牲了也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他!
请问,这个锅他不背谁背?
妈的,不行!
斗笠男暗暗咬紧了牙关。
这个锅太大了,就算吃shi,也不能随便乱背啊,须得尽早拿个办法出来才是。
正想着,那边已经动上手了。
冷师兄是个暴脾气,容不得别人质疑青河谷的威严。
张大虎是行伍出身,向来不尿你宗门这一壶,既然此事与小神童有关,对方又确确实实违反了朝廷法令,他说话难免不客气。
于是乎,两个暴脾气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旁人甚至连劝架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易辰给力,一道审判符发出,铁索银枷横空而出,暂时拦住了二人的动作。
“二位。”他拱了拱手,“此地不是演武场,而是民居街道,在这里动手,你们可要想好。”
“切,这关你屁事?”冷师兄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有种的你就来,爷不介意你们两个一起上,正好让你们瞧瞧,在这东平地头上,到底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