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康安和一众女眷簇拥而上,七嘴八舌的对容吟霜问道:
“大仙,我儿子(孙子)怎么样,怎么样了?”
容吟霜做出高深的姿态,捻须说道:“里头的可是一只恶鬼,我费了好大的修为才将她制服。”
说着,还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珠。
众人听说有恶鬼,大惊失色,有几个不是至亲的姨娘,干脆就退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康安也害怕,试探着往里看了看,问道:“那我儿子……”
容吟霜点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哦,还活着呢。放心。”
连同康安在内的众人全都大舒了一口气,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漾开,容吟霜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不过他自己撞了好多地方,皮肉伤是肯定有的,但至于伤的怎么样就不归我管啦,赶紧给他请大夫去吧。”
康安连连点头:“是是是,大仙只要将那恶鬼制服,犬子受些皮肉苦也是他应该受的,最好伤的重些,也好让他今后长个记性。”
容吟霜看着康安,做出佩服状,作揖道:“康老爷明理。”
康安陪笑着挥挥手,康夫人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康安对容吟霜说道:
“大仙劳累,我让人去摆一桌好菜,给大仙进一进补吧。”
容吟霜立刻推辞:“哎,不用了。好菜什么的哪里没的吃,这……”
见大仙推诿,神色有异,康安立刻会意,对身边的人说道:
“再拿二百两来,给大仙买酒喝。”
容吟霜这才满意的笑了,脸上涂了些米胶,一笑面颊上全是褶子,收了康安递来的二百两银子,喜笑颜开的走出了康府。
出门之后,容吟霜就找了一家成衣铺子,一番捯饬,就换回了自己本来的面貌,然后,见时辰不早,就藏好了她的一身行头,赶忙带着袖中的翠儿往乡下赶去。
因为家里有丧事,所以不用刻意打听,从村口进去就看见了一家门前挂着白布白灯笼,门口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容吟霜走进去,棺材铺的几个法事师傅认识她,就来跟她打招呼,对周围的乡邻介绍说,他们就是这位女掌柜请来替他们做法事的。
翠儿爹穿着白色丧服,从里头走出,双眼红的厉害,许是好几日都没有睡觉,无精打采的出来跟丧客行礼,容吟霜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袖中的翠儿此刻正站在他的身旁,只可惜,昔日父女如今是阴阳相隔,而引魂之术用起来太上生人元气,翠父已年老,怕是受不得引魂相见的,只能任由他们做无声的告别。
翠儿在翠父当前跪下,磕了十几个头,翠父也是提起闺女就止不住的眼泪。
外头丧客正行礼随份子钱,容吟霜也跟着凑了进去,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卷起,递到那入账人面前,入账人问了她的姓名,正要抬头问她送多少,可是一抬头,容吟霜却不在跟前儿了,只有一卷先前捏在她手里的银票,那记账人不禁笑道:
“不过几两碎银,还值得去换个银票,这人也真是……”
入账人这么说着,突然绝了口,寻常乡里乡亲,就是关系最好的,随礼也不过是随个十两八两,这是撑了天的,一般的只是一两二两,六十钱,八十钱的也不少,可是,这人……擦了擦眼珠子,又将银票递给旁边的人确认,这下,就连旁边的人也傻眼了。
“容,容,容……”入账之人在见到那两张前所未见的银票之后,就连随礼人的姓名都叫不出来了,最后结巴了好几回,才语破天惊的喊道:
“普贤茶楼容掌柜随礼——两千两!!!”
“……”
整个灵堂都寂静了。
翠儿父简直整个人都呆了。
两千两的随礼,这笔钱足够他们一个村的人生活一辈子了。这,这……
翠父接过入账人递来的银票,掐了自己一下,感觉真真的,不像是做梦,当即就捧着银票往容吟霜消失的方向跪下了,感动的热泪盈眶,再不知道说什么了。
翠儿跟在容吟霜身后,一步三回头,容吟霜见她很是不舍,遂问道:
“你若想在这里多留些时日,我帮你。”
翠儿来到容吟霜身边,静静摇了摇头,说道:
“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横竖我也是帮不了爹爹了。都怪我一时想不开,轻生了。”
容吟霜对她勾唇笑了笑,说道:
“其实,我也有过轻生的时候。就在前不久,我的相公死了,二叔玷污我不成,就联合众婶娘将我赶出了夫家,还硬说我水性杨花,两个孩子也不知是谁的野种,就与我一同被赶了出去。我走到湖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世间再无留恋,就……跳下了湖。”
翠儿在一旁听得认真,容吟霜继续说道:
“我跳下湖的瞬间,埋没在水里的时候,才似乎听见了两个孩子的哭叫声,在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如果不是凑巧有人将我救起,我真的死了,那我两个孩子今后会怎么样呢。怕是少不了被人卖掉,为奴为婢,抱憾终身。”
“……”
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