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匆匆告别孟婆,来到了地府的行刑处。这里有别于人们在地府中受刑的地方,这是地府公职人员犯错处刑之地——剥衣亭。
剥衣亭虽名为剥衣,但是这剥去的却不是衣服,而是地府阴司身上的那身皮。剥皮的地府是个阴暗的亭子,四面都是透明的茶色暗光玻璃,可供其他鬼怪看到里面犯了错误的鬼卒或者阴司们被活生生的剥去皮肤。那暗色的茶色玻璃可以将那红艳艳的肉糜变得不那么刺眼,看起来有些柔和的像是巧克力光泽。
当然人死了阴魂怨气就很浓烈了,对人间的活人来说死过人的地方就能避则避,绕道而行。但是对于地府来说,这鬼死了,阴气就会更加沉重。
所以这剥衣亭虽然是在地府的边角旮旯里,却还是聚集了很多阴气,阎王走近的手,明显感到一阵阴冷。不,甚至可以说是刺骨的恶寒。
但是不同于人间,这里阴气浓郁,反而会有很多小鬼过来围观,不是说这些小鬼好事,也不是他们心里歹毒喜欢看其他的鬼卒惨死。单单只是能吸收这些散出的阴气,就可以让他们功力大增。
而且地府里的鬼卒办事都是小心为上,大家都是从人间里受了苦难,好不容易才落了个阴间的差事,自然是不能再丢了饭碗。如果连进地府的编制都没有的话,那他们很清楚,不久的将来自己只能成为荒野土路上的孤魂野鬼了。
到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还被各路道士斩杀捉拿,肯定苦不堪言。
阎王看着自己周围围满的小鬼,鼻子打了个冷哼,心中有些感叹。
(果然都是人走茶凉 ,不凉反而不正常。没有留住真情在,扔了茶杯也正常。)
看着一群乌合之众的肆意窥探,如同嗜血的乌鸦扎堆围拢,只为了能从马上就要被剥皮的青犬大人身上获得一丝阴气傍身,阎王就有些感到胸口不适。
“这是...倒胃口!”阎王推开几个没有眼力见的小鬼,款步走进了那阴冷潮湿的剥衣亭。
青犬大人看到了阎王的身影,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上司,青犬泪流满面,深深的低下头,任泪水不断的滴落敲打在冰冷的地上......
阎王看了眼青犬大人,将自己怀中的黑色手帕捏在手中,轻轻拂去青犬眼角的泪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如果不是做的这般过分,我还能替你说情,可惜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青犬大人泪眼婆娑的看着阎王,突然仰头笑了起来道:“如果还有来生,属下还要做你的兵将,一辈子追随大人,再不会觊幸于不该有的东西,我愿当您的牛马,世代不忘初心。”
“行刑时辰已到,众嘶退下!”
斩首的鬼卒大喝一声,还没等阎王反应过来,几个猛将就将阎王扶了下去......
剥衣亭里响起了一阵类似于牛吼的号角声,那号角声凄厉阴冷,听的阎王心里有些难受。很快,整个地府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观刑者都静默了。
“青犬,念在你往昔和我们共事的份上,我不会难为你,先喝了这碗迷魂汤,等你全身麻木了就给我眨眨眼,我就开始剥衣......”
那行刑的鬼卒附耳低声在青犬的耳边道。
几个观刑的小鬼有些绷不住了,他们有要事在身,只是趁着忙里偷闲,跑了出来,特意前来观刑。可是看着里面行刑的鬼卒还在跟青犬大人磨磨唧唧的说着耳语,他们倒是有些急了:“快点啊,怎么这么拖沓,不就是剥个皮嘛,怎么这么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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