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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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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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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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在我之前,竟然有过别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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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左欣欣之前,我想过各种可能的答案,但真的没想过,会是那么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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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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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李成之前有拍过女朋友,这样的解释我还好接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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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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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我才终于平静下来,颤抖的手指指着左欣欣的手机,问:“那这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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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李成的儿子。”左欣欣平静道,又补了一句,“脑子不太好,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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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儿子,我早就有了次啊想,但听见左欣欣本人亲口这么说,我还是心理咯噔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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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在认识我之前,不仅有过孩子,还有过老婆。可我却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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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有多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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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你和李成结婚了,可是那户口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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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左欣欣随手打开了手里的打火机,淡淡道:“唔,登记确实没有登记,但是夫妻之事该做的我们做了,你也知道偏僻的农村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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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愈发的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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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抬头看了我一眼,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童养媳,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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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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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于是我轻微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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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极为的苍凉,明明年纪也不算太大,但是却已经经历了许多人未经历的事情,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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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我是李成他们家买下的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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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左欣欣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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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先不要这么惊讶,待我慢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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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拿着火机,又点燃了一只烟,将当年的事,缓缓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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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成是一个村子的,但是我们村子小也很穷,我家就更穷了,孩子又多。我家人养不起这么多孩子,有时候吃饭还揭不开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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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左欣欣抖动了一下肩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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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爸妈低价把我卖给了李成他们家当媳妇,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才6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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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我却止不住的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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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现在,那些僻壤的乡村依旧有着童养媳这种陋习,女人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没了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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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左欣欣还在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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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过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个李成冲喜。李成那个时候的身体不好。有算命的说,他需要一个老婆来冲冲喜。所以你可以想象,我嫁过去之后,就跟他们家养的一只畜生一样吧,就是李成的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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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左欣欣这么平静的诉说自己的过往,我忍不住咬唇,对与左欣欣的感觉,我现在更多的是同情她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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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仔细想想,我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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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他们一家为了李成的前途还有钱财,不也差点将我送上别人的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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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不快点解除这个婚姻,只怕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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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着左欣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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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吐了一圈烟雾,烟雾渐渐散开来,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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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李成家当童养媳,当了好多年。他们待我也不好,睡的是柴房,吃的是剩饭,所以眼前的我可以说是极度的营养不良。也因为这样,所以我来例假的时候比寻常人要晚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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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左欣欣忽然将手中的烟熄灭,眼眸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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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了,可很显然,要她回忆这种事情确实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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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假来完了以后,李成他妈妈就立马要求我和李成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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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知道这是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但我还是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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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像婆婆会做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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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左欣欣才几岁啊,李成才几岁啊,可他们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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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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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我对李成她们一家的印象又深刻了一点,这一家子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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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左欣欣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和所:“那年,李成还没有成年,我的年纪也比他大,但她妈妈不在乎,还是直接让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我想你也知道吧,李成妈妈有多在意传宗接代什么的,所以也没有让我们做什么措施,没多久,我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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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在上高中吗?”我忍不住插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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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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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是照片里的李小丁?”我算了算时间,基本都对的上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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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想,左欣欣竟然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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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丁不是我和李成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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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个?”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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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已经猜到了左欣欣的故事,但没想到,竟比我想象的还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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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凄厉,我看见她眼中的怨恨更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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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成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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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一听是女孩,瞬间就了然了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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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他们一家都是重男轻女的,先前我怀的孩子,经过性别鉴定是女性,婆婆对我的态度也是转变的很厉害,叫我打掉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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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男孙,那么就不是她们家额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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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也真是不明白婆婆在想什么,自己身为一个女性却用极其刻薄的态度去折磨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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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人当作一个生育的工具,甚至还可以当作一个生财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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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切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呢?她都不会提女人只感到悲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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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一口气,我问道:“所以,婆婆她是让你把孩子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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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婆婆知道了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就逼迫我打掉孩子,估计对左欣欣也是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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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欣欣笑着摇头,我似乎瞧见她的眼中有点点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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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带着几分讽刺,“那个时候的农村哪里有说打胎的?性别更是查不出来,孩子生下来后,他们才发现是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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