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尔正将身体弓成一个虾形,一边打滚,一边接连不住地倒吸冷气。
“米……米凯尔老大……你没事吧?”
“呜呜——”
米凯尔呜咽了两声,帕朵上期摸了下他的额头,居然疼得满头都是冷汗了。
她到底撞到哪里了?
帕朵不清楚,她只是看着米凯尔那副模样,就能感受到那种疼痛,就好像她每个月都回来的……不,看上去他这一刻的疼痛比那时都要强上千百倍,说是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她一时间手足无措,从兜帽后的百宝袋里掏了半天,最后胡乱拿出一管精油:“米凯尔老大,这是咱的菲利斯灵药,喝了以后腰不酸、腿不痛,心脏都不带跳的!菲利斯灵药,保准药到命除!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口?”
“算……算了吧……”
米凯尔按捺住疼痛,嘴角止不住地翘起,但又一次被他压下。
见自己的表演没能起到预计的效果,帕朵有些尴尬。
又过了好一会儿,米凯尔从疼痛中渐渐缓了过来,他背靠在床头,尽量以平缓而不甚在意,甚至有些责备的语气问道:“帕朵,你来作什么?”
“啊——我……”
帕朵先是本能地一慌,但她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可不是来进货的,没必要心虚吧!
于是她挺直了胸脯,清了清嗓子,昂起下巴说道:“咱可是奉了梅姐的命令,特地来给米凯尔老大你送药的!”
“……是吗。”
“啊……啊!对啊!”
米凯尔的沉静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冰冷,帕朵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米凯尔的手向她伸来之时,那股寒意更甚,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但心底不知怎地又升起一股倔强,让她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看着那只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最后平摊在了她身前:
“那,药呢?”
“啊……哦哦!在这里!”
她转身从袋子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掏出了那罐药,迟疑了一下,塞到了米凯尔手里。
米凯尔打开药罐,捏出一粒,就着窗外微弱的荧光,打量了一下——药片的颜色尚看不真切,但上面不再是长条状的,上面刻着“L40”的鲁拉西酮,而是一粒粒杏仁状的小药片。
“呵,全新的药片吗?这是苏还是梅比乌斯开的?”
帕朵咬着嘴唇不答话。
米凯尔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又从罐子中抽出一张小纸条,不用想也知道是开药者留下的药方——
“伏硫西汀片,单片10mg,每日一次,初始剂量一片,具体用量你自己应该有调节的经验。记得早上起床后服用,别睡前吃,容易睡不着。”
好吧,梅比乌斯,听你的。
“哎……”
他忽地叹了口气。一想到梅比乌斯,更多复杂的情绪又出来了,呵……
“那……那个,米凯尔老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咱就先走了哈!咱还有生意要做呢!”
“哦?你从哪里走?”
帕朵刚抬起的脚愣在了原地。
她看了眼通风管道,又看了眼门,最后尴尬地搓了搓手——“米凯尔老大,要不,你再给我塞回管道里去?”
“扑哧——”
米凯尔终究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熟料帕朵听见这笑声,反倒盯住了他。
就在米凯尔以为,她要指责他,或是指责他冷血,或是指责他无能……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
出乎意料地,帕朵长舒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已略有幅度的胸脯,而后双手叉腰,硬装成一副老成的模样:“米凯尔大哥你能笑出来,那咱就放心啦!”
米凯尔再次沉默了,而帕朵重又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哪点又戳到了米凯尔脆弱的神经。
她接连几次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不发一言地坐到了米凯尔床边,静静地望着他。
模块,所以我并不适合做这些工作。最后,即使我将每一个计划的计划书从头到尾草拟完毕,你的梅博士在审阅过后,也会突发奇想地更改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内容,所以与其做这种无用功,倒还不如将草拟计划这种任务交由她自己完成,我是人工智能,但是我也会累,感谢理解。”
“……”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居然还能聊起来了。”
梅强忍住笑意,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宝石。
她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冲动,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蛊惑着她——
“拿起核心,拿起核心,拿起它——拿起,我……”
“呃!”
梅瞬间坐直了身体,而后颤抖着将手伸向了律者核心。
“梅!”
“梅博士!”
凯文轻轻攥住了梅的手腕,十七号也横插进一块特制玻璃片,横在梅与核心之间:
“梅博士,虽然失活的核心散发出的崩坏能远低于我们的预计,以至于您可以不进行防护地观察它,但按照我的计算,您如果与它接触,会在0.0001秒内被转化成死士,所以您还是不要这么热情得好。”
“喂,普罗米修斯,我都讲不出这么冷的笑话好吗?”
“首先,请叫我十七号……”
梅捂着嘴笑了笑,但又很快支起了脑袋。
“刚才……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吧……要到极限了呢……”
梅转头看了眼挂钟,凌晨四点,帕朵那边的行动应该也开始了吧……
勒兹伦,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忽然,门外传来了吵嚷之声,凯文自觉地冲到门口,却冷不防和门板一起被砸入了墙内。
戴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也不管身后的凯文,只是冷冷地盯着梅。
“尹默尔呢?帕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