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仇人

    方尘脸色剧变，死死的盯着李玄机。

    李玄机继续说道：“自从我监国以来，我一直在帮你查探，根据你说的时间，应该是发生在出云血战末期，可是我查遍了所有档案都没有发现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大云军队在此区域内竟然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我也很奇怪，猜测要么是真的没有，要么就是有人刻意掩盖了真相，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也无从查找了。本以为真没办法了，然而天无绝人之路，这次乐阳叛乱，我最近一直在查探关于他所有的事情，结果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六年前江南道都御史弹劾南疆总督乐阳肆意残害边民，然而乐阳却上书辩解自己杀的都是不服王化的南余刁民，经过他的一番清理后，现在整个南疆很安定。当时天武帝还派遣天使查验，确认杀的确实都是南余人，加上朝廷诸位大臣为乐阳做掩护，最后乐阳不仅无罪，反而还受到褒奖。之后不久，江南道都御史就在一次返回京都述职途中遭遇劫匪离奇失踪了，朝廷方面也只是杀了几个人就草草结案了。我就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发现这些年乐阳在出云山脉杀了很多人，都是南余人村落，整个山脉里的人都快被杀光了，所以我怀疑你的事必定和乐阳有关。”

    方尘咬牙切齿的说道：“乐阳，如果真的是你干的，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定要你血债血偿！”

    李玄机继续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还需你见到乐阳本人才能确定，可如今南疆战乱，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法确认，不知道你还记得杀害你父母之人的长相吗？”

    方尘冰冷的说道：“记得，我永远也忘不了。”

    李玄机一拍手说道：“那就好，明日你和我去吏部，我让人找找乐阳的画像你确认一下。”

    方尘立刻站起来说道：“我们现在就走，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李玄机看到方尘急切的样子，也理解方尘的心情说道：“好，今天是休沐日，我先让人去吏部通知一声，我们再过去。”

    李玄机本想再安慰方尘一下，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呼喊声打断了他们，李玄机眉头一皱，起身准备开门去看看，门外就传来黄公公急切的声音：“殿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玄机打开门看到黄公公神色慌张的样子，不由得的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黄公公惊惶未定的说道：“殿下，门外聚集了大量的士子，他们要面谏您，同时领头的还有御史中丞赵彬赵大人，他带着一群言官御史也在门外求见。”

    李玄机立马就变了脸色，他冷冷的说道：“这些士子想干什么？恩科在即，不好好准备考试，搞什么面谏！还有那御史中丞赵彬，难道不知今日是休沐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朝堂上说，非要带着一群言官来跟着起哄，他们是何居心！”

    黄公公欲言又止，看了方尘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您还是和方公子一起去外面看看就知道。”

    李玄机看着黄公公看了方尘一眼，说话有如此的含糊，知道可能是事关方尘，于是叫上方尘和他一起去门外看看。

    等他们来到门口发现门外黑压压的人头，望不到尽头，吓了他们一跳。此时领头的赵彬带着十多个御史站在最前头，身后是群情激愤的学子，他们口里高喊着：“我们要见太子殿下，我们要谏言，我们要清君侧，诛妖人……”

    看到李玄机出来，人群就安静下来，大家目光都汇聚在了李玄机脸上，李玄机看着这些人波澜不惊的说道：“恩科在即，你等不好好温习课业，聚众太子府邸前，欲意何为？是想要造反吗？知道你们的行为是要诛九族的吗？”

    这些士子涉世不深，被李玄机气势加话语震慑住了，一个个站在那里，噤若寒蝉。这时御史中丞赵彬朗声说道：“殿下，臣等已经多日未见陛下，最近流言四起说殿下幽禁陛下于后宫当中，甚至更有传言陛下已经遇害，可有此事？”

    李玄机嗤笑道：“真是无稽之谈，我李玄机乃是陛下亲封的监国太子，怎会做那泯灭人伦之事，枉你是朝廷的大臣，如此荒诞不羁，捕风捉影之事竟然还来问我，真是可笑！我念你为国尽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一些苦劳，这次就不追究了，还不带着你的人速速退下！”

    赵彬没想到没想到李玄机反应这么快，反倒打一耙将自己的军，一时间赵彬深感压力，心里不由得打起退堂鼓，只是一想到背后之人的话语和许诺，心头就又火热起来，他一咬牙心想富贵险中求，成功与否就在此一搏了。

    他又拱手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殿下此言差矣，我等御史言官有闻风言奏之权，此乃太祖所定。今日事关陛下，我等不得不面谏殿下！我身后这些士子也是心怀正义，心系大云，心念陛下，何错之有，今日还请殿下亲口告知真相！”

    李玄机心中怒火中烧，没想到这赵斌竟然如此不知进退，十分大胆。他敢如此行事，恐怕背后必然有人支持，他猜测不是王阳就是二皇子李玄策。

    看今日这场面，恐怕很难善了，必须得快刀斩乱麻，用铁血手腕了！如今对方打的自己措手不及，面对赵斌的问题，他没法正面回答，不然这群人只会得寸进尺，借这群不明真相的士子继续逼迫他，那到时候他怎么应付。

    李玄机又开口呵斥道：“赵大人，你如此执迷不悟，不知道大云如今的局势吗，你不为国分忧也就罢了，今日还带头鼓动士子闹事，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拿下他，先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李玄机身边的侍卫听到后，立马将赵彬围住，再顺势拿下，周围的御史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被侍卫拿下，一个个群情激愤大喊冤枉不公，想要往前涌去，阻挡侍卫带走赵。侍卫立刻抽出明晃晃的长刀架在御史的脖子上，这下他们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才安静下来，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生怕这群不知轻重的侍卫下死手，只是他们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还是义愤填膺的看着侍卫，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这些侍卫已经死透了！没了人阻拦，赵彬被两个侍卫拖着离去，他面若死灰，没想到李玄机真的敢下死手，他在临走时心有不甘，嘴里大喊着：“殿下，老臣一心为大云着想，你枉顾言路，枉杀于我，我自当慷慨赴义，只是你堵了我口却堵不了天下悠悠众口！”听着他聒噪的声音，李玄机眉头一皱，侍卫首领很有默契的找来一团臭破布塞进赵彬嘴里，赵彬只能不甘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被直接拖走。

    李玄机继续冷声道：“诸位大人，还有你们这些学子，今日是休沐日，等明日朝会我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然后再昭告天下。如果你们现在非要一意孤行在此等候，那么你们就在这站着吧，只是你们最好离我府邸保持三丈远，不然敢越雷池一步以谋逆罪论处格杀勿论！”周围的侍卫听到后，都默契的横刀身前，发出震天呼声。

    周围的御史和学子们被吓的慌乱往后退去，结果又是一阵骚乱，此时有一部分人醒悟过来后，就开始离去。李玄机看到此景，心里很是满意，现在已经有人离去，相信很快都会有样学样全部散去，为了以防不测，他也准备退回大门内。

    结果这时异变突起，人群里走出一个士子，他一身白衣，从容的从人群里走出来，他一脸自信的高声喊道：“殿下请留步，我相信陛下依然健在，您和陛下父子情深，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明灭人性大逆不道之事！”

    李玄机听到后停下身，回过头饶有兴趣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子开口说道：“哦，何以见得？既然你如此相信我为何还要来这里呢？难道是为了哗众取宠博得我的青睐？”

    李玄机一连三个问题抛出来，只见对面的那个士子好似胸有成竹，他不慌不忙的对李玄机行了一个大礼才开口道：“殿下明鉴，世人都知道您乃是至情至孝之人，陛下也对您爱护有加，不然怎会亲封您为监国太子呢。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博得殿下的青睐，而是来帮助殿下，请殿下诛杀妖人，以正视听！”

    李玄机哑然失笑：“你这士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在此胡言乱语，我念你读书多年不易，快快退去吧！”

    白衣士子立刻神情严肃的说道：“殿下，我并没有胡言乱语，不仅我相信您，这天下的士子都相信您，万万不会做出此事，但是如果您被妖人蛊惑，蒙蔽了心智，在不知不觉间做下如此事情那就合情合理了！”

    李玄机立马意识道对方来者不善，恐怕不是普通士子，因为周围正在散去的士子听到后又聚拢起来，他为了防止变故发生立马大声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妖言惑众的书生！”

    结果这个白衣士子早有准备立马躲进人群中，让侍卫难以抓捕他，他继续说道：“殿下被妖人控制，这妖人怕我揭穿他想要借殿下之手杀我灭口，此妖人从小生活在南疆，大家都知道南疆多巫蛊之术，妖人从小就在南疆大山里修炼，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太子，被太子殿下真诚相待，结果这妖人趁机施展妖术趁机控制了太子殿下，这妖人就是方尘！”

    李玄机听了怒火中烧：“一派胡言，真是当诛！”

    此时心中焦虑的方尘，突然感觉了莫大的威胁，他敏锐的察觉到这危险就来自这群学子，可他很疑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对他能有什么威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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