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便是原来那些拜佛的,如今也只拜我师父,不知道还以为我师父才是...”
“八戒,慎言。”
八戒讪讪退下,好不容易有个向人显摆的时候,便叫老猪慎言...合着只管你能言语,轮到老猪我的时候就得闭嘴?
再说了,我吹捧的是谁?还不是师父你?
小白龙有所明悟,心说:显摆可以,吹牛就不行。
子舆先生听了此言,起身施礼,“果真是大唐高僧,小可失礼了。”
举手投足之间文韵十足,叫人赏心悦目,心情旷达,忍不住就想要于他亲近。
“不愧是大唐高僧。”张任也赞了一句,又道:“诸位可知这两千僧众后来是个什么下场?”
子舆先生开口:“正想要询问,若只是受苦受灾却不见解脱...难道这些和尚当真虔诚,不曾弃了信仰?”
张任低声道:“某正要言说,这二千余僧众,其中有六七百个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爊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因而死了的;自尽了也有七八百...最后只剩下了五百个不得死,正在城门外为道家做工。”
“阿弥陀佛。”法海念一声佛号,道:“此般亡魂,待贫僧为其引魂超度。”
“咦?”法海念了几句,却不见有魂,道:“竟无冤魂,早就超渡了去?看来诸佛与菩萨确实只是叫其人间受苦受灾,依旧庇护他们。”
悟净听了师父所言,随后感叹:“想来剩下的五百个,当真是心性坚韧之辈了。”
“不是,不是!”这时节却从外面传了大圣的声音进来,原来是大圣已经回来了。
只见一道金光落下,化作大圣的模样,“师父,这五百个不一样,弟子已经问过了——他们并非不想死,只是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飘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有神佛护着他们,不叫他们死。”
“幼!”八戒惊言道:“好大的造化,这就得了个长生不死?可见还是佛祖保佑,他们的佛可没白念。”
大圣连连摆手,道:“是,却也不是。”
“这是何意?”众人疑惑。
大圣解释:“他们口中言说这是个长受罪,并非福分!他们的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滩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拥护,就是怕他们自尽。说护着他们的是六丁六甲、护教加蓝,一到了晚上就来,但凡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
“六丁六甲是天庭的正神,护教加蓝是佛门的金刚...他们一同保着些僧人不死,只在此受罪?”法海更是心中起了疑惑,问道:“为何不叫他们早早投胎转世了去?”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大圣低头道:“他们说太白金星在梦寐中劝解他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到此,便是他们脱困解救之日,这罗汉不正是师父您?”
大圣又道:“他们还说,您手下有个徒弟乃是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与人间报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沙门禅教...”大圣指了指自己,道:“岂不正是弟子?”
“你是如何言语的?”
“弟子觉着其中有诈。”悟空想了想,道:“太白金星那老倌儿乃是弟子相熟...若是论起来,他可是个道家的人物,前番他说的不差,可最后两句却说等弟子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沙门禅教...不像是他的言语。况且有师父在,怎能轮弟子做主?”
“因此弟子以法眼观瞧,果见这五百个和尚身上缠绕的业障不少。弟子便上了趟天,去寻太白金星问个缘由,他却说他只尊了玉帝的令,遣了六丁六甲护着五百僧人不死,可从没有托梦说过这般言语。”大圣看向了师父,道:“师父,这事儿透着古怪,怕是有什么阴谋,而且弟子此番上天,还得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下凡微服私访,如今坐镇凌霄宝殿的是紫薇帝君。”
子舆先生对此不予置评,全当没有听到这些神佛之事,不过玉帝不是前些时日才去过火云洞么?
此刻想想,当时玉帝好像穿得是常服,还是一个人来的,连銮驾都未曾相随。
悟净忽然开口道:“师父,玉帝私凡下界,是不是也犯了天条...把这事儿告诉二郎真君,他会不会就接了司法天神之职,去追杀玉帝?”
大圣眼前一亮,道:“师父,且叫俺老孙去一趟灌江口。”
法海虽没说话,但却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游侠儿。因他知道这游侠张任的身份不简单,但总是猜不出来,如今悟空说玉帝下凡微服私访...怎不叫他心中起疑?